冰凉的药液涌入血管,带来一阵奇异的麻木感。肋下和左腿那撕裂般的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虽然并未消失,但已变得可以忍受。林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
接着,林馨开始处理伤口。她先用消毒碘伏小心翼翼地清洗林刚肋下崩裂的伤口。药水刺激伤口的疼痛让林刚闷哼出声,但他咬牙忍住。林馨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异常专注和轻柔。清洗干净后,她拿出缝合包,看着里面弯曲的缝合针和羊肠线,小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为难和紧张。她从未做过这个。
“我来…教…”林刚强撑着精神,声音虚弱地指导。他让林馨捏合伤口两侧的皮肉,然后引导她持针的手,一点一点地将针穿透皮肤,打结……动作缓慢而艰难,每一次缝合都牵扯着两人的神经。林馨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全神贯注,小脸紧绷,努力模仿着林刚的指导。
处理完肋下的伤口,轮到左小腿的腐蚀伤。当解开那被血和草药糊浸透的布条,露出下面焦黑溃烂、深可见骨的狰狞创面时,连林刚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林馨的小脸更是瞬间煞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心疼。
“清创…必须…干净…”林刚咬着牙说。他指导林馨用消毒液反复冲洗伤口,用镊子小心地剔除那些明显坏死、泛着灰白色的腐肉。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止痛针的效果也无法完全压制。林刚死死抓着身下的毯子,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气声。
林馨的手抖得厉害,但她强迫自己镇定。她想起自己那些苦涩的草药,又翻找药品,发现了强效的消炎药粉。她将药粉混合着自己捣碎的草药糊,厚厚地敷在清理后的可怕创面上,然后用大片的无菌纱布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林馨几乎虚脱,小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破旧的兽皮外套。她看着林刚因疲惫和药效而渐渐合上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包抗生素。她按照林刚昏迷前模糊的指示,笨拙地敲开玻璃瓶,抽吸药液,再注入生理盐水瓶,挂在一旁货架上,将针头小心地扎进林刚手臂的静脉里。
冰凉的抗生素溶液一滴一滴流入血管。林刚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合上,陷入了药物带来的、相对安稳的昏睡。呼吸虽然微弱,但比之前平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