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是在把她画成他的现实(1 / 2)

排练那天下午,热得像整个天空都要塌下来。台子还没搭好,设备也在调,大家各自演练走位。

米悦站在简易帘幕后,远远看着周墨坐在设备前,一边调画板、一边和技术人员说话。

他没看她。

可她看得出——他在等她。

演练开始,灯光模拟、投影开启,线稿同步放出。

第一笔,是操场东侧的树影。

第二笔,是一双站得笔直的腿。

第三笔,是她的侧脸。

她愣了。

这个剧,就像专门为她而编的。

幕布后面,她看到那一排挂着的速写稿,每一张都是她。

她捡起一张。

是她回头的样子。

那天,是她刚走下讲台,烈日当头,她微微抬头,看见他站在树荫下——汗流得像水,她却第一反应,是递出水瓶。

那一幕,他画了。

没有光效、没有滤镜,只有她低着头,把瓶子递出去的手。

手指轻微收着,像是在试图克制情绪。

她回过头,看向他。

他还在调灯,背对着她。

她想说:“你画得太过了。”

她想说:“这不是剧,是你对我所有偷窥的实录。”

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一句话在心里反复浮现:

“他不是在演戏。”

“他是在把她画成他的现实。”

——

晚上七点,操场上的灯火还在追逐最后一丝暮光。

结训汇演正式开始,每个学院轮番登场,节目热烈、青春、喧闹,像一锅快要熬干的汤,满是青春的泡沫与杂音。

直到“数据与美术学院联合组”这组名字被叫出——

全场忽然黑了。

连风都像被掐住了喉咙。

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场白。

没有灯光。

只有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升起。

画面亮了——黑底白线,一个笔尖落在屏幕上,如一只夜空飞舞的萤火虫。

幕布上——

第一笔,是树影,斜斜倒向一边,像风刚走过。

第二笔,是漏下的光,碎碎的,打在几排站得笔直的剪影上。

第三笔,是一束头发扎起的后脑轮廓,线条极轻,却一眼认出是个女孩。

她站在那里。

仿佛从画中生出,又仿佛被谁藏进了画里。

笔尖不停地动。

画面继续。

投影上,她转过身——

不是回头,而是阳光斜照时,她低头递水的角度。

她的手,握着水瓶。

她的指节轻微收着,像是压住某种不该有的情绪。

她没有表情。

但全场都看得出,那水瓶递得,比阳光还轻。

这时——

声音响了。

不是广播,不是语音,而是一段低得几乎要贴着心跳说出来的旁白:

“她站得那么远……”

“我一笔一笔,画着……不能靠近的她。”

“不是怕被拒绝,是怕她知道我一直在看她。”

没有人眨眼。

操场上,仿佛每一双眼睛都落在那道线条上。

接着,是一只手,站在树荫下。

不是主角。

只是画外人的静静注视。

远远地,看着她。

那个男生的眼睛没有画出来。

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

在等。

在看。

他不动。

却像全世界最清晰的风景。

操场沉默了。

静得像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片沉静中,投影上出现了一段真人画面。

她站在那里。

操场一角,镜头拉近时,她的背影被灯光打出柔和的边线。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