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巴夏礼商船泊安庆江面。陈玉成以十箱清军铜筹换《欧洲炮术图解》,图中抛物线算式与《嘉庆弹道图解》「流水法」互证。巴夏礼递过一具「西洋测角器」:「此器量仰角,误差可至半寸。」陈玉成转动铜制刻度盘,与竹珠标记的「山四水一」(山距四里、水距一里的三角测算)暗合:「洋人以铜为骨,我以竹为魂,皆为量地。」
二月末,太平军前锋抵芜湖。匠人熔冰浸竹筹入铜水,铸「冰铜算珠」——外裹熟铜壳,内藏竹芯,刻度经江水浸泡不腐。老陈将算珠装入芦苇筏,随江漂向下游:「算珠入水,便是匠路入海。」这些嵌朱砂暗记的算珠,终将被江南渔户捞起,成为太平军的隐秘路标。
夜阑,曾国藩在九江幕府铺《长江算舆图》,算珠标芜湖、江宁节点。忽忆胡林翼言「贼之算学如江潮」,遂在图边批注:「算具之变,当扼于金陵上游。」却不知此时太平军匠人已在芜湖山地刻下新筹,算珠声与江涛相和,正为江宁之战谱前奏。
咸丰二年春日,算筹星火在赣皖蔓延。清廷龙纹铜筹尚在铸炉淬炼,而太平军竹珠已随春水漂向远方——那些在匠人掌心滚动的算具,终将在1853年江宁城下,以竹火与铜锈的碰撞,叩开时代变革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