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蔚澜放竟是卫国公之子(1 / 2)

天祈太子轻声道:“天祈绝非寻常邦国,若欲救回所有流散子民,非你亲往不可。此事,唯有得我父皇倾力相助,方能事半功倍。”

温宁默然,心知他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更何况,时父当年惨死,或许真与她的身世脱不开干系。然而,当年布下天罗地网欲将她赶尽杀绝的,除了那已死的刽子手啸元帝,便是背后操弄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啸元帝弥留之际,温宁曾追问时宴之死的真相,彼时他一脸怔忡。将死之人,自无隐瞒这一桩人命的必要。恐怕,派杀手取时父性命的,另有其人。

能如此轻易安排人手,避过大宗边城的严密排查,潜入境内屠戮持有大宗户籍的商人……此人背后盘踞的势力,其深其广,令人心惊。或许,这趟天祈之行,反是拨云见雾之机。

彼时,大宗新帝尚不足以担起如山的朝堂重担。龙椅高悬,珠帘之后,贤淑妃眼见朝臣心思浮动、暗流汹涌,心下焦灼如焚。为稳固社稷、护佑幼主,她权衡再三,终究采纳了庆王抛来的“橄榄枝”。

贤淑妃亲自登门,恳请威望素着的庆王入朝坐镇,辅佐小皇帝安抚各方、稳住这风雨飘摇的局势。

她原以为庆王素来清心寡欲,不善争权夺势,在百姓间也是颇有名望,定然不会欺负她孤儿寡母。

可这妇人之见狠狠地还击她一个耳光!方知此举是引虎驱狼。

庆王志得意满,甫一入朝,便步步为营,或拉拢、或打压、或安插亲信,短短时日,便将朝堂中枢要职尽握掌中。新帝形同虚设,金銮殿上,真正发号施令的已成庆王。皇权,就这样悄无声息间即将易主。

眼见庆王渐露獠牙,架空幼帝愈发彻底,贤淑妃惊觉自己引狼入室,悔恨交加。为制衡庆王日益膨胀的野心,她不得不另寻倚仗,仓促间,她决意扶持有救驾从龙之功的蔚澜放,以太后懿旨命其为摄政王,欲借其力对抗庆王,夺回些许权柄。

孰料,这一纸任命刚刚落地,便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正当群臣瞩目、蔚澜放受命之际,庆王霍然起身,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讥诮。

他声音不大,却如金石掷地,响彻殿堂:“笑话!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血统存疑,身世不清,也配立于此殿之上,染指我大宗的摄政王权柄?!”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目光齐刷刷投向那瞬间脸色惨白的蔚澜放和帘后面无人色的贤淑妃。

庆王此言断然不会是临场发挥的无稽之谈,他目光如刃,直刺阶下的蔚澜放,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于寂静朝堂:“蔚将军腰间所佩那枚蓝雪玉佩,出自何处,你可曾知晓?再者,蔚将军夫人终身未有所出,此事大宗老臣,何人不知!”

蔚澜放如遭九天雷殛,浑身剧震,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他强撑着告退离朝,几乎是踉跄着奔回府邸,一头扎进蔚将军遗留下的故物堆中。

指尖颤抖,终于翻出庆王口中的那枚玉佩。玉质莹润,看似无瑕,然置于光下细察,却见其中凝着一缕淡若烟云的蓝色絮状棉纹,恰似被寒风卷起的一抹孤雪,透着说不出的诡谲与寒意。

彻骨寒意沿着脊椎窜上头顶。他急令心腹陈直,速去蔚氏族亲处密查,自己是否乃过继之子。然而陈直带回的消息,几乎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蔚将军当年受命执掌甲胄军,行踪诡秘,莫说与族亲疏远,便是与夫人亦是聚少离多,绝无可能从族中过继子嗣。更甚者,蔚氏一族近二十载,根本无孩童过继或夭亡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