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坚定,声音温和,晏宁一眼瞥过来,瞧见他微微带了笑意的唇角上扬,心头的小鹿横冲直撞,“扑通扑通”。
“何况,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二小姐,你是什么样子,我自认心里头是有数的,做甚要同别人比去?你我心里要是认定了对方,不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哪里就认定了你?总在欺负我。”晏宁眼睫轻颤,头也不敢抬地说。
时嘉轻笑,去寻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晏宁看着他一尘不染的衣摆轻扬,躲闪着眼神,将头撇向一边。
“你扪心自问,我几时欺负你了?”时嘉略扬了声音,显得十分欢快,“倒是晏二小姐,几回救我性命——”
“那是你自己寻来的,与我何干?”小鹿越发地不安分,撞得她心头“突突”直跳。
“是,是我自己寻来的,我堂堂一个男子汉,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难道不行?”
晏宁面上烧得更厉害,慌乱中抬头,瞧见面前风清朗月的男子神采飞扬,含笑看着自己,一时看得竟有些呆了。
这时嘉,端的一副好相貌——
“可是,靖国公夫人定是欢喜端庄守礼的女子,我这般自在惯了的性子,怕是相处不来。”
晏宁心中才动,转而又想起来那位素来最为严肃的靖国公夫人,不由又泄了气。
“将来你是同我过活,担心这许多做什么?”时嘉笑道。
晏宁忍不住翻了白眼,“你是男子,哪里知道女子日日在后宅的苦,若是我一个不顺你母亲的意,她罚我跪祠堂,难道我还能说不去?”
“我母亲也不是那起子不讲道理的轻狂之人——”时嘉讪笑,她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本来靖国公夫人对这门婚事便极为不满,架不住已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且靖国公同时嘉都点了头,这才强压着自己去下了聘。
若是要成了一家人,婆母搓磨儿媳的事情也并不少见,是以这回时嘉也不敢打了包票。
“若是你同我母亲实在处不来,届时我便求了皇上将我外放,把你一并带去,两下里不在一处,不就妥了?”
晏宁眼睛一亮,继而又不情不愿道:“与其这般麻烦,我何苦要寻你?自找个婆母好相处的不就得了?”
时嘉展颜,道:“不相处下来,谁知道谁什么样儿?何况我母亲的心思都在脸上,你也都看得出来。若是遇见那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叫你有苦说不出的婆母,才是你的克星哩。”
这样啊?晏宁垂眸,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时嘉见她面上有几分松动,便又乘胜追击,“何况我心悦你,日后我母亲若是难为你,自有我头前顶着。她是我母亲,自有望着我好的,哪里又会真的为难我,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