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厂里要改造之前苏联援助的轧钢机,\"他摘下棉帽拍打身上的霜,\"你张叔从长春一汽借了本俄文技术手册...\"
沈浪注意到父亲工具包里露出的德制mF-47万用表,这在六十年代绝对是稀罕物。沈建国顺着他的目光笑道:\"当年在上海洋行当学徒攒的,如今厂里那些老工人见了都眼馋。\"
中院西厢房传来孩子的打闹声,紧接着看见秦淮茹紧了紧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衣出来倒煤渣。沈浪心头一紧——按这个时间线,贾东旭应该已经过世了。
晨雾渐散时,沈浪终于理清现状。他现在在四九城的南锣鼓巷95号,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禽满四合院。今年22岁,17岁入伍,服役五年,因伤于前几日以副营职转业,于昨日回到家中,不知是因为旧伤复发还是这几天的长途跋涉,到家后身体不适,被他占据了身体。母亲工资条上印着\"第四区居委会妇女代表,月薪37.5元\",父亲六级电工的工资是62.8元。家中有一个弟弟上中学二年级,一个妹妹上小学四年级,家住四合院前院两间东厢房,大约有四五十平米。
\"今晚上电影院放《上甘岭》,要去看吗?\"沈建国往铝制饭盒里装咸菜疙瘩时问道。沈浪正要回答,前院突然炸开贾张氏的尖嗓:\"哪个缺德的顺走我家煤球!\"
“爸,我就不去了,想在家休息一下,明天去确定一下工作。”沈浪看惯了后世的大片,对现在的黑白电影兴致缺缺。
陈桂兰系上藏青色围腰准备去街道办,突然回头嘱咐:\"小浪把粮本收好,下午供销社来换鸡蛋,一斤粮票能换八个呢。\"沈浪翻开墨绿色封皮的粮食供应证,内页用钢笔详细登记着:
- 沈建国(户主) 32斤\/月
- 陈桂兰(干部)25斤\/月
- 沈涛(中学生)18斤\/月
- 沈梅(小学生)16斤\/月
合计91斤的定量用毛笔写在扉页,还盖着粮管所的圆形公章。他忽然想起这年9月中央刚发布的《关于整顿统销粮食的指示》,城镇居民口粮标准即将压缩,难怪母亲要把粮本锁在樟木箱里。
胡同里传来\"叮铃铃\"的响声,送奶工推着木箱车挨家挨户配送。沈浪看着瓷瓶上\"红星乳品厂\"的标签出神,这是社会主义改造后的特有产物。妹妹沈梅蹦跳着取回两瓶牛奶,瓶口封着的油纸上还凝着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