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廖夫的比赛录像在战术室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画面里,这位俄罗斯拳手出拳时肌肉的颤动精确到毫秒,防守姿态严丝合缝,活像台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李威教练将一叠数据分析报告摔在桌上,纸页间夹着科瓦廖夫的骨骼扫描图:“他的臂展比你长 12 厘米,出拳速度达到每秒 8 次,而且……” 教练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忧虑,“过去三年,他所有比赛的击中点误差不超过 2 毫米。”
陈老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分析,老人颤巍巍地在战术板上画下圈叉:“机器也有失灵的时候。” 他用拐杖重重敲击屏幕上科瓦廖夫的脚踝,“看到没?每次移动重心,他的左脚都会多转 5 度。”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血丝溅在战术板的 “科瓦廖夫” 字样上。
备战的日子被切割成精确的刻度。林小满每天凌晨四点开始进行神经反应训练,电子感应靶随机发射橡胶弹,稍有迟滞便会被击中。上午是负重奔跑,特制的铅块绑在四肢,模拟对抗科瓦廖夫的压迫式打法。到了夜晚,他会在完全黑暗的擂台上与陪练对战,强迫自己依靠直觉捕捉对手的方位 —— 因为科瓦廖夫的攻击,往往在对手视觉死角爆发。
妈妈每天都会准时送来熬好的汤药,瓦罐里飘着枸杞和当归的香气。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劝阻,只是默默为儿子换药,指尖抚过他背上新添的淤青:“小时候你爸打黑市拳,回来也是一身伤。” 她突然轻笑出声,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温柔,“但他说,拳头能打出光来。”
比赛前夜,林小满收到一个没有寄件人的包裹。拆开黑色绒布,里面是枚生锈的怀表,表盘停在 10:17—— 正是父亲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束时间。怀表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致真正的拳手”。他攥着怀表来到俱乐部天台,城市的霓虹在云层下翻涌,远处的跨海大桥像条发光的巨蟒,蜿蜒向未知的黑暗。
“炼狱” 拳场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新一轮赛事在可容纳十万人的穹顶体育馆拉开帷幕。科瓦廖夫登场时,全场灯光瞬间转为冷蓝,他身着银灰色战衣,胸口的双头鹰刺绣泛着金属光泽。当电子屏打出他 98% 的 Ko 率时,观众席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混着俄语的加油声震得顶棚簌簌落灰。
钟声响起的刹那,科瓦廖夫迈出教科书般的滑步。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 —— 对方的攻击轨迹竟与录像分毫不差,刺拳、摆拳、组合勾拳,每一击都精准计算着他的闪避路线。第一回合,他完全陷入被动,科瓦廖夫的拳头擦着脸颊掠过,带起的劲风在皮肤上划出红痕。
“别跟着他的节奏!” 陈老的嘶吼穿透隔音耳罩。林小满突然改变战术,不再一味后退,而是迎着拳头突进,用肩膀撞开对方的防御。科瓦廖夫显然没料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踉跄半步的瞬间,林小满的组合拳已砸向他的肋下。然而,俄罗斯人的肌肉硬度超乎想象,拳头落在上面,仿佛砸在钢板上。
第三回合,科瓦廖夫展现出 “拳击机器” 的恐怖之处。他开始预判林小满的反击,提前调整防守姿态,甚至能在林小满出拳的瞬间,以更快的速度进行反制。林小满的左眼被击中,视野顿时模糊一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观众席上,天耀公司的残余势力高举写有 “骗子滚蛋” 的灯牌,刺耳的嘘声几乎要掀翻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