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月薇眼中闪过赞许的光,“陈伯,通知下去,这批‘漱月雨前雀舌’,按原计划,加印‘江南春信’的签封,重点推给老主顾们品尝。另外,龙井村那边,承诺的补偿银两,今日务必亲自送到茶把头手里,安抚人心。告诉他们,明年,我沈月薇必亲自上山,与他们签下长契!”
“是,东家!”陈伯脸上露出由衷的敬佩。谁能想到,那场几乎毁掉明前茶的山洪,竟被这位年轻的东家以壮士断腕的魄力和精准的应变,硬生生扭转为打响新茶庄名号的第一声惊雷?这“漱月茶庄”的招牌,连同东家“义商”的名声,算是在这江南商界稳稳地立住了。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素笺,提笔蘸墨。窗外是熙攘的人声和袅袅茶香,心中却牵挂着远方。她要将茶庄顺利开业的消息,连同这份江南雨后初晴的明媚,一起寄给那个在京城漩涡中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
“漱月新张,茶香初溢。江南春深,诸事渐安,勿念。安安甚念父,日问归期。妾身亦安,唯盼君至,共饮新茗。薇字。”
墨迹未干,一滴墨珠在“归期”二字旁晕开小小的墨花。她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信笺,仿佛能触碰到那个遥远而坚定的承诺。
烛火在巨大的紫檀书案上跳跃,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奏疏和密函。萧承璟刚刚批完一份关于河工银两调度的急件,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灯下却亮得惊人。他放下朱笔,从书案最底层一个带锁的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封边角已有些磨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