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鲜血在衣袖上洇开一片暗红。
自己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若是除不掉秦煜这个心腹大患,怕是柳家的根基也会不保啊!
……
月上中天。
筠心堂的烛火彻夜未熄。
李筠望着账本上的各项收支,正在算账。
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更夫报晓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秦煜,他正靠在椅背上打盹。
“哥,去床上睡吧。”
她轻声说,替他盖上被子。
“等合并了其他的一些药材庄,京城的药价能再降三成。”
就在这时,秦煜忽然睁眼,握住她的手道:“到时候,就算有些人想下毒,也找不到门路了。”
“嗯!”
李筠连连点头。
次日一早。
筠心堂正忙得脚不沾地。
黄鸢儿踮脚给病人抓药,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车马声。
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青竹马车停在檐下。
车帘掀开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扶着少年缓步而下——
正是国医圣手薛济世,身旁跟着的少年则是他的独子薛问药。
“薛爷爷!”
李筠惊喜地放下药秤,快步迎上前,“您怎么来了?”
薛济世捻须大笑,目光扫过满堂病患:“听说我的乖徒儿在京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老夫岂能不来瞧瞧?”
他转头看向秦煜,微微颔首,“秦帅别来无恙?”
“薛老先生肯屈尊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秦煜抱拳道。
“不知老夫可否有这个机会,在筠心堂坐诊一日啊?”
薛济世颇有童趣地眨了眨眼。
“薛神医能来,实乃我筠心堂之幸运!”
秦煜连忙道谢。
百姓们闻言纷纷骚动,有人小声嘀咕:“那是薛神医?就是给皇上诊脉的那位?”
“天啊,活菩萨的医馆竟能请来薛神医!”
“都让让!薛神医要坐诊了!”
黄鸢儿脆生生地喊道。
踮脚挂出“今日坐诊:薛济世”的木牌。
霎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奔走相告。
医馆门前迅速排起长龙,连城西的乞丐都拄着拐杖赶来。
薛济世撸起袖口,示意第一个病人上前。
那是个咳嗽月余的老妇人。
他搭脉后闭目沉吟,忽然睁眼看向李筠:“你且说说,这是什么症候?”
诊治之余,还不忘考考徒儿。
“肺阴亏虚,兼有痰热。”李筠果断答道,“可用沙参麦冬汤加减,再辅以川贝枇杷膏。”
薛济世抚掌大笑:“不错!看来你没荒废我教的医术。”
他转头对张掌柜三人招手,“你们也来瞧瞧,何谓‘望闻问切’。”
三位掌柜忙不迭凑上前,张掌柜盯着薛济世搭脉的手,连眼睛都不敢眨。
薛济世一边诊脉,一边讲解病因病机,王掌柜听得频频点头,孙掌柜则掏出小本本飞速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