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
此刻阁楼中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暴怒道:“我们合河会从未短缺你武庙的银钱,你今日无故杀我贵客,就算是汪指挥使来了,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汪大人何在?我要见汪大人!”
管事的听见阁楼中的帮主已经发话,也是有了底气,在人群里四下张望。
突见远处又追来十几骑,为首的正是汪云直!
“汪大人,你来的正好,你可要给草民做主啊!”
管事见了汪云直,心下大定,立刻迎了上去,然而未走几步,后脑突然被一柄瓜锤砸中,爆出一团血雾,当即暴毙而亡。
“沈节制,你……”
匆忙追来的汪云直勒住缰绳,望着沈白楼手中滴血的瓜锤,一脸骇然。
他按捺怒火,沉声道:“你可知你已铸下大错!”
“开弓!”
沈白楼没有理会汪云直,朝身后的武备发号施令道。
“我看谁敢!”
霍良方当即骑马走出,怒吼道。
面对高层各执一词,一众武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听谁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场面一度混乱,但还远远没有结束,不多时又有一队人马紧随而至,为首的四十出头的年纪,身穿青色官衣,身后跟着三十余个捕快。
此人是县衙掌管‘三班’人马的典吏,栾平。
“栾大人,你来的正好!”
霍良方迎上去道:“沈节制公然杀害良民,已是越权之举……”
“闭嘴!”
汪云直气得浑身发抖。
霍良方此举等同于将武庙置于县衙之下,若是汪云直不在也罢,当着汪云直的面求助栾平,等同于抽他的老脸。
栾平收到县丞大人的指令,立刻带着快班倾巢而出,后面还有三十余捕班正在赶来,这一行本就底气十足,听了霍良方的求助,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让你们开弓!”
沈白楼怒视身后的众多武备,厉声怒道。
在场的三十名武备只有约莫十人听命,迅速端起手弩,开弓上弦。
剩余二十人有的左顾右盼,有的故作没有听见。
“节制令符在此!胆敢不服号令者鞭五十,逐出武庙,现在,全部给我开弓!”
沈白楼举起令符,再度发令,语气已是阴寒至极。
语毕,又有六七人提起手弩,慢悠悠将箭矢装填进弓弦中。
“汪大人才是总指挥!汪大人还未发话,我看谁敢开!”
霍良方急的跳脚,再次厉声阻止。
他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汪云直,催促道:“大人,你快发号施令啊!”
汪云直生性软弱,两头讨好,倘若他今天用强硬手段镇压沈白楼,等同将阎开碑彻底得罪,他本意只是来好言相劝,希望沈白楼能迷途知返,奈何霍良方这个搅屎棍一直在中间一通乱搅,反倒让他骑虎难下。
“沈节制,你未通知县衙,便擅自宵禁,又肆意打杀平民,可将县丞大人放在眼里?可将大周律令放在眼里!?”栾平突然发难,厉声质问道。
他望向沈白楼,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却倏地合上嘴巴,像是活见鬼般,脸色瞬间抽干了血液,变得惨白如纸。
沈白楼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在众目睽睽之下调转马头,右手握住瓜锤,突然双腿一夹马背,整个人如同猛虎出笼,猛的加速朝不远处的霍良方笔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