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风声,从宴席上焦急忙慌赶回的汪云直刚行至武庙大门,便见一行铁骑鱼贯而出。
为首的沈白楼见到他后,不仅没有停留,反而擦着他身畔一路疾驰而去!
“沈节制!你私自宵禁,究竟意欲何为!?”
他怒而咆哮。
见沈白楼压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连忙拽住一名武备问道:“沈节制要带你们去哪?”
“回大人……小人……小人也不知道。”
那武备自己都还迷糊,支支吾吾给不出答案。
汪云直心中生出一股不祥,快步冲进马厩取了马匹,恰好此时武庙中的三位总旗也都拍马赶来。
“大人,你可算来了,沈节制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宣布宵禁,卑职差人前去问询缘由,竟被打了出来。”
霍良方指着身旁侧脸肿胀的王深,诉苦道。
“无需多言,带上所有小旗,与我前去阻止!”
汪云直此刻没有心思再听他诉冤,他隐约觉察到了沈白楼的动机,心中越发不安,等待片刻拍马追出,身后跟着三位总旗,十余位小旗。
另一边沈白楼领着武备,高举火把,撕破夜色,一路朝西城疾驰。
原本热闹的云华县,在宵禁过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灯光,宛如一座死城。
“沈大人,合河会最大的据点便是前方的听澜楼!”
陆九在前头领路,到了西城河畔,指着远处一片灯火阑珊的阁楼说道。
沈白楼不曾想,如合河会这等小帮派,也敢无视武庙的宵禁令,仍在大开淫窟门户,揽客经营。
“围起来!”
他大喝一声,拍马向前。
身后一众武备此刻方才如梦初醒,瞬间明白了此行任务,不少人脸上立生退意。
县城里的诸多帮派幕后背景复杂,大多与武盟漕帮有一定的关联,同时县衙武庙都有打点,故此不论是县衙典吏大人麾下的快班捕班,还是武庙的总旗小旗,都对这些帮会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白楼想对合河会动手,等同于是在打破云华县树立已久的规矩,其中牵涉巨大。
“这位大人很是面生,不知是武庙里的哪位总旗?”
听见动静后,听澜楼中立刻跑出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凑上来套近乎。
“武庙节制大人当面!尔等竟敢无视宵禁令,在此大肆揽客!”
陆九暴吼一声。
那人吓得浑身一颤,又很快反应过来,猜想沈白楼是新官上任,来此处打秋风,赶忙从怀中摸出银两,赔笑道:“还请节制大人网开一面,我家帮主与武庙汪指挥与薛指挥都相熟的,都是自己人。”
沈白楼一鞭抽去他手中的银两,冷道:“速将店中客人清退,我只给你一刻钟!”
“哪来的直娘贼!别给脸不要脸!”
此时,阁楼二层突然有一个锦衣中年推开门窗,破口大骂。
那人一身酒气,已是喝得面红耳赤,身后传出男欢女笑声,都在为其‘壮举’喝彩。
“知道老爷是谁吗?老爷是吴家家主!指挥使薛让是我贤婿,汪大人见了我也得给几分面子,你区区庙前节制,又算得什么东西!?”
那人指着沈白楼破口大骂。
沈白楼当即取出长弓,搭弓上弦。
“大人不可……”
管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近身想要阻止。
然而不待他多说,沈白楼已一箭瞬出,阁楼上的男子原以为沈白楼是在吓唬自己,故不躲闪,却没想到这一箭竟直洞他的眉心,二人相距不过几十步,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掀翻,尸体跌进阁楼。
“啊!!!”
屋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声,很快又沉寂下去,再无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