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扳回局面,使自己连赢数局。
眼见沈知意案前的计分玉筹堆得愈发高耸,舒姝的肩膀也因气急而微微晃动。
至最后一轮,恰是沈知意与舒姝对垒。
舒姝掷骰时运足了气,骰子在盆中旋出残影,最终却只落得个“五”点。
她强压着怒意翻出牌面,竟是副“梅花十”。
尚未及得意,便见沈知意缓缓翻开手中牌九:竟是副“天牌”配“地牌”的“至尊宝”!
满席抽气声中,舒姝的面色只见煞白。
沈知意将牌九轻轻推回托盘。
起身时,双蝶钗的珠串随动作轻颤,恰如破局而出的蝶,在满庭错愕里展了翅。
未等众人反应,二人已猛地起身:“今日乏了,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转身便欲离席。
“慢着!”沈知意轻声喊道。
她执起案上堆叠的玉筹,笑意却不达眼底:“二位可还记得游戏规矩?舒媒人方才言明,积满十分便能差遣席中之人。”
她将玉筹并排推至桌沿:“我这手中四十分,莫说差遣二位,便是让二位绕着府里的小桥走上十圈,怕也是合乎规矩的。”
谢榕屿见状轻抬下颌。
立在廊下的家奴们即刻会意,瞬间将二人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姜筱与舒姝望着围上来的家奴们,方才的嚣张气焰早已化作额角的冷汗。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有人掩唇嗤笑:“自个儿定的规矩,倒先忘了不成?”
更有人探头张望:“快瞧瞧,沈媒人要如何发落她们?”
沈知意听着满庭议论,忽而抬眸笑道:“罢了。”
她缓缓起身:“在座皆为女子,或为姐妹,或为同僚,何苦互相作难?”
这话音落下,满席霎时静了静,随即爆发出称颂之声:“沈媒人真是宽宏大量!”
“不计前嫌,当真是大家风范!”
她垂眸时,余光瞥见姜舒二人煞白的脸色。
唯有沈知意自己知晓,这软刀子远比硬手段更教她们难堪。
待众人喝彩声稍歇,她才抬眼看向那两个面如死灰的身影:“二位姐妹意下如何?”
姜筱与舒姝被那目光刺得一颤,随即又狠狠剜了沈知意一眼。
在满庭似笑非笑的注视下,二人如芒在背。
终是不敢再作停留,提起裙摆逃之夭夭。
谢榕屿微倾身子,压低声音道:“小知意,方才那两人瞧着便心怀不轨,日后若再寻你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落荒而逃的二人:“可愿让我出面,替你料理了?”
沈知意垂眸浅笑:“世子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这局中事,还得局中人自己破。方才便说了,这是女子间的‘游戏’,世子且放心,我自能应付。”
话音未落,谢二小姐已探过身来:“女子间的‘游戏’?那要算我一个!”
她冲谢榕屿俏皮地吐了吐舌尖:“我们姐妹联起手来,还怕治不了她们?”
谢榕屿见状忍俊不禁:“还是二姐想得周到。”
沈知意福了福身,笑意温柔:“既如此,往后若有难处,还请二小姐多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