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书房的烛火熬到三更时,宋明允终于放下笔。
案上摆着份墨迹未干的文书,纸边故意沾了些茶渍,看起来像随手搁下的。
他吹灭蜡烛,转身对躲在屏风后的张老三说:\"去前院找个洒扫的,说看见我把'玉玺副本藏地'塞进了档案库。\"
\"得嘞!\"张老三搓着手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要是那眼线真来了......\"
\"我让陆捕头带十个捕快蹲房梁。\"宋明允摸出块桂花糖抛给他,\"记得把糖纸扔在档案库门口——咱们县太爷可不爱吃甜的。\"
次日卯时三刻,档案库的窗棂刚透进晨色,就传来细碎的撬锁声。
陆沉蹲在梁上捏着腰刀,眼尾扫过缩在角落的宋明允——那家伙正叼着狗尾巴草假寐,鞋尖却在有节奏地敲地。
\"咔嚓。\"
锁开了。
穿灰布短打的身影闪进来,直奔宋明允昨晚\"遗忘\"的案几。
陆沉使了个眼色,梁上的捕快\"哗啦\"撒下网,把人结结实实罩在地上。
\"拿下!\"
宋明允施施然站起来,蹲在挣扎的人跟前扯下黑头巾——是张熟脸,礼部尚书书房的二等书吏。
那书吏见事败,突然哭嚎:\"大人饶命!
是王侍郎说...说只要拿到玉玺线索就升我做典史......\"
\"王大人这是等不及要掀桌了?\"陆沉抱着胳膊冷笑,腰刀在鞘里磕出清脆的响。
宋明允却弯腰捡起书吏怀里的短刀,指腹擦过刀柄的云纹:\"他哪敢亲自下场?
这是探咱们的底呢。\"他把刀递给陆沉,\"审的时候记得问,他昨晚在醉仙楼喝了几壶酒——王侍郎的人,总爱用酒气遮龙涎香。\"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小吏的通报:\"大人,有匿名信!\"
宋明允接过信,封皮上\"崔明远\"三个字让他瞳孔微缩——那是三个月前坠崖而死的靖安王旧部。
他捏着信角晃了晃,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检测到隐写墨水,建议使用'墨迹溯源粉'。\"
\"有意思。\"他取出瓷瓶撒粉,白纸突然泛起淡青荧光,隐藏的字迹慢慢浮现:\"黄衣使者,明日午时,西市茶楼。\"
阿秀凑过来看,写板上急得画了三个感叹号。
宋明允却把信折好收进袖中,抬头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张头,明日去西市租间茶棚。\"他摸了摸阿秀的写板,\"阿秀,把茶盏擦得锃亮——咱们该换身行头了。\"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宋明允叼着狗尾巴草望向远处的西市方向,嘴角的笑里带着点猫玩老鼠的意味:\"王侍郎的戏,该唱到最热闹的那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