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对答间,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得承泽的面容愈发莫测。龙飞退出大殿时,回头一瞥,只见承泽正低头批阅奏折,似未再注意他离去的背影。然而,那双深藏于龙袍下的眼眸,却似藏着无尽的风云。
夜色如墨,紫禁城内万籁俱寂,唯有御书房内那一盏孤灯仍在燃烧。承泽批完手中奏折,抬起头,目光落在案头一侧的龙飞奏报上,眉头微锁,似在思索着什么。他手执朱笔,轻轻敲击桌面,良久,方轻声道:“来人。”
殿外阴影中,一名身着青衣的贴身太监悄然入内,正是承泽最信赖的心腹之人,名叫德顺。此人年不过三旬,面容清瘦,眼神却极为精明,低头垂手站在一旁,静候圣意。
承泽低声吩咐道:“德顺,定海王自南洋归来,奏报中虽言辞恳切,然其在新政中手段强势,水师与殖民地之权,尽握其手,朕心有不安。朝中又有言,谓其功高震主,恐非长久之计。汝为朕亲信,此事不可假手他人,着你暗中查探,定海王在水师与南洋之地,究竟有几分根基,其麾下人马,是否尽是其心腹,尤其那支精锐之师,忠于何人,须详加查明。凡事谨慎,不可走漏风声,所得之情,唯报于朕一人。”
德顺闻言,心中一震,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低头应道:“奴才遵旨,定当竭尽全力,细查此事,绝不有误。”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陛下,若查有实据,当如何处之?”
承泽目光一冷,沉声道:“若有实据,自有国法处置。朕不欲猜忌忠臣,然皇权至上,祖制不可废,权臣之心,焉能不防?此番查探,不过是为定海王正名,亦是为帝国安稳。汝只需尽心而为,其余无需多问。”
德顺不敢再言,叩首退下,心中却暗自揣度,定海王功勋卓着,威名远播,若真查出什么,怕是要掀起一场朝堂风暴。而他身为承泽心腹,此事若办得好,自是立下大功,若有差池,只怕性命难保。
御书房内,烛火渐暗,承泽独自端坐,目光穿过殿门,遥望夜空中的一轮弯月,喃喃自语道:“龙飞啊龙飞,朕待你不薄,君臣之义,情同手足,你可莫要让朕失望。”他的声音低沉而悠长,似在警告,又似在叹息。
而此时,龙飞已回到定海王府,夜风吹过庭院,带来几分凉意。他立于窗前,望着天边那一抹月色,心中却无法平静。承泽今日之言,表面嘉奖,实则暗藏机锋,君臣之间的裂痕,似乎正悄然扩大。他握紧腰间海龙佩,脑海中浮现出师傅玄洋子的教诲——“真气可破敌,唯初心方能渡己。”可这初心,又该如何坚守?
夜色愈深,紫禁城内外的暗流,却似一条潜伏的毒蛇,悄然游动,等待着撕开所有表面的平静。而更大的风暴,或许已在不远处酝酿,只待那一刻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