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在堂中摇曳不定,映得龙飞、承泽与李鸿章三人的面容时明时暗。三人围坐于一方塌陷半边的木桌旁,低声筹谋,案上摊开一张粗制地形图,正是京城周边山川河流的草略。龙飞指尖轻点图上某处,声音低沉而坚定:“此山谷地形狭窄,两侧峭壁如刀,易守难攻,若我佯作被困,弘方必以为有机可乘,倾力来攻。而我等正可借地利,反戈一击。”
承泽闻言,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低头凝视地图,似在斟酌龙飞之言的可行性,半晌才沉声道:“此计虽妙,然弘方手下精兵极多,且其背后有覆海会异人相助,单凭地利,未必能全数绊住。你若身陷重围,谁来护你周全?”言辞间,似有担忧,又似在试探。
龙飞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视承泽,嘴角却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承泽兄毋须忧心,我既敢立于险地,自有脱身之法。况且,”他顿了顿,手指轻叩桌案,语气中多了一分莫测高深,“覆海诀之妙,非单在斗战,感知天地之变,亦是其强。山谷之中,若有敌方高手潜伏,我必能提前察觉,届时反可借机擒其首脑。”他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真气自体内悄然散出,似与周遭夜风相融,隐隐间,仿佛连堂外草木的轻颤都能被他感知一二。
李鸿章捋着长须,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笑叹道:“龙将军此言不差,既有覆海诀护体,寻常刺客难近其身。只是,弘方之人狡诈多端,若单纯诱敌,恐其不上钩。老夫以为,不妨再添一计,在朝堂之上散布假讯,言龙将军因意见不合,已与承泽皇子决裂,孤身离京,欲逃往南方。此讯一出,弘方必以为有机可乘,加快调兵围剿,而我等则可趁其心急,乱其阵脚。”
此言一出,承泽眼眸一亮,击掌称赞道:“恩师此计甚妙!弘方素来多疑,若闻龙飞与我有隙,定然信以为真,急于剪除心腹大患。到时我再暗中联络禁军中几名中立将领,许以重利,命其在弘方调兵之时,故意拖延,或从中作梗,乱其部署,如此内外夹击,弘方不乱也难。”他语速渐快,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难得的锐气,似乎已然看到弘方兵马自乱阵脚的景象。
龙飞听罢,微微点头,目光却再度落回地图之上,似在思量更深的布局。他指尖顺着图上山谷走势划过,沉吟道:“此山谷名为‘断龙涧’,地处京城西北三十里,两侧崖壁高达百丈,谷底溪流湍急,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史载,前朝末年,曾有义军据此抗衡朝廷,凭险阻挡十万大军月余而不破。我选此地为诱敌之所,亦是因其地势天成,可进可退,纵然弘方倾巢来攻,我亦有从容应对之策。”他语气虽平淡,言辞间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那险峻山谷,已尽在其掌控之中。
李鸿章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颔首道:“断龙涧之名,老夫亦有所耳闻,此地确是埋伏之佳所。既如此,龙将军便以此为据,身先士卒,引弘方主力深入。我与承泽则分头行动,一在朝堂惑敌,一在禁军中布局,三管齐下,教弘方自投罗网。”他顿了顿,又转向承泽,语重心长道:“皇子殿下,此次布局,关乎大局,禁军将领之中,有几位老夫可亲自出面游说,然其余之人,还需殿下亲力亲为,务必稳住其心,莫要临时倒戈。”
承泽郑重点头,肃容道:“恩师放心,禁军之中,我已暗中笼络数人,虽不敢说尽数效忠,然关键时刻,定能为我所用。况且,弘方虽势强,然其为人跋扈,早已失了人心,我若以德服之,或可再拉拢一二,乱其根本。”言罢,他目光微凝,似在盘算着如何与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