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之地已是杀机四伏。皇宫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此起彼伏,似要将这千年帝都的宁静彻底撕碎。龙飞自居所杀出重围,一路避开弘方布置的耳目,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京城的暗巷之间。他心知,此刻的混乱不过是弘方与覆海会阴谋的冰山一角,若不尽快与承泽、李鸿章会合,只怕局势将愈发不可收拾。
他身披夜行衣,腰间紧系海龙佩,体内覆海诀真气悄然流转,周身似有海潮低鸣之声。随着他心念一动,覆海诀的独特感知之力散开,似一层层无形波纹探向四周,捕捉着敌方的动向。果然,不远处的几条巷道内,隐约有杀气弥漫,弘方的部属正在四下搜捕,试图将他逼入绝境。
“哼,弘方,你以为凭这些喽啰就能拿住我?”龙飞冷哼一声,脚下劲力一吐,身形骤然加速,几个起落间便已跃上屋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先天境中阶的修为,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真气流转之下,步伐轻灵如风,丝毫不留痕迹。
约莫半柱香后,他终于抵达京城外一处废弃庄园。此地地处京畿边缘,地势偏僻,四周林木茂密,庄园早已荒废多年,院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透着几分阴森。正因如此,这里反倒成了承泽早年设立的一处秘密据点,平日无人问津,危机时刻却能作为藏身之所。
龙飞落地后,目光一扫,确认四周无人,便轻扣院门三下,两短一长,暗号分明。片刻后,门后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低沉的声音自内传出:“是何人?”
“覆海潜龙。”龙飞低声应道,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门后之人闻言,似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是承泽的贴身亲卫之一。他见到龙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忙侧身让路:“龙爷,快请进,王爷与李大人已在内堂等候多时。”
龙飞微微颔首,迈步而入。庄园内虽破败不堪,但仍可窥见当年的几分气派,断瓦残垣间隐约有雕梁画栋的痕迹,只是已被风霜侵蚀殆尽。他穿廊过院,来到一处内堂,推门而入,只见堂内灯火昏黄,案几上摆着数卷地图与一盏油灯,光影摇曳中,映照出两道身影。
承泽端坐于堂中主位,玄色长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沉凝,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忧虑。他手中捏着一只白玉酒盏,似在借酒浇愁,见到龙飞进来,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既有欣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而一旁站立的李鸿章则神色从容,身着青色长衫,手持折扇,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正低声与承泽说着什么。
“龙飞,你总算来了。”承泽放下酒盏,起身迎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方才听闻你居所遇袭,我还以为……”
“王爷无须挂怀,些许宵小,还不至于让我葬身京华。”龙飞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承泽与李鸿章,沉声道,“倒是宫中局势,刻不容缓。弘方已然动手,若不尽快反制,只怕陛下与朝堂尽落其手。”
李鸿章闻言,折扇轻合,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弘方此举,果然果断。他以禁军为先锋,已攻破皇宫外围,此刻怕是已逼近皇帝寝宫。而其背后,定有覆海会的影子,否则,单凭弘方一人,断无如此胆量与手笔。”
龙飞微微眯眼,覆海诀的感知之力仍在悄然运转,方才一路行来,他隐约察觉到京畿各处的杀机似有某种诡异规律,绝非单纯的禁军调动所能为之。他沉吟片刻,道:“李大人所言不差。我方才奔逃途中,已察觉弘方麾下诸多杀手气息诡谲,不似朝廷正统路数,倒颇有覆海会的手段。他此番政变,目标绝非单单铲除我等,而是要将皇帝与朝堂尽数控制,进而一举奠定大势。”
承泽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缓缓踱步至案前,盯着那副摊开的京畿地图,沉声道:“若弘方真能控制陛下,我多年来苦心经营,岂不尽付流水?只是……我等如今兵微将寡,又身处京外,纵有心反制,又从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