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兄……”承泽一见龙飞,声音微微一颤,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重逢的欣喜,亦有深深的忧虑。他快步上前,在龙飞对面坐下,低声道:“你怎会来此?京城如今风声鹤唳,你此行太过冒险!”
龙飞微微一笑,卸下斗笠,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沉声道:“承泽,我若不来,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孤军奋战?这些年,我在外奔波,所为的,不正是今日与你并肩一战吗?”他言罢,自怀中取出那几封密信与一枚西洋铜章,轻轻推至承泽面前,“这是我在海外搜集的证据,足以证明当年先帝曾有意为你正名,此物或可助你扭转局势。”
承泽接过信函与铜章,双手微微一颤,目光扫过信中内容,脸色愈发凝重。他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龙兄,此物确是关键,但……只凭这些,尚不足以令宗室与朝臣信服。我虽有李师傅与部分改革派相助,但私生子之名如芒刺在背,其他几位皇兄以此攻讦,朝中非议沸腾,我每走一步,皆如履薄冰。”
龙飞闻言,目光微沉,沉声道:“大满皇室,自古便有骨肉相残之争,私生子身份虽是软肋,却并非无解。当年太祖不也曾以藩王之身夺嫡成功?你既有先帝遗意,再得人心,何惧一战?”
承泽苦笑一声,摇头道:“人心?如今皇位悬空,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宗室与勋贵多持观望之态,民心更是难以捉摸。我虽有意一争,但每念及兄弟阋墙,心中痛惜难言。”他言到此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矛盾,仿佛既不愿屈服于局势,又不忍见手足相残。
龙飞见他神色,不由心头一紧,知晓承泽这些年所受的压力非同小可。他拍了拍承泽肩头,沉声道:“承泽,皇位之争,历来是你死我活,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你若不争,便是任由他人鱼肉。你我兄弟多年,我不忍见你如此彷徨。无论前路如何,我龙飞定与你并肩同行!”
承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点点头,涩声道:“龙兄之言,我自铭记。只是如今‘覆海会’与保守派皇兄弘方已联手,明里暗里欲置我于死地,我在此藏身,亦不敢轻易露面。你既归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查清弘方与‘覆海会’的勾结证据?”
龙飞慨然应道:“这是自然。弘方与‘覆海会’勾结,早已是不争之事,我此番归京,便是要将这暗流一网打尽。你且安心筹谋正名之事,余下之事,交由我与苏樱便是。”说罢,他目光一扫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地虽隐秘,恐非久留之所。你可有更稳妥的藏身处?或者,是否需我为你调来一队可靠之人护卫?”
承泽摇摇头,低声道:“我身边尚有几名李师傅安排的死士,可保一时周全。只是……龙兄,我总觉心头不安,似乎有更大的风暴将至。你此番归京,切莫轻举妄动,务必小心‘覆海会’的暗算。”
龙飞正欲再言,忽觉海龙佩自腰间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他心头一凛,目光骤然转向窗外。虽是白昼,但窗外巷道中似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气息诡谲,带着几分熟悉的阴冷之感。他当即起身,低声道:“承泽,此地不宜久留,有人窥伺。速与我离开,另寻他处再议!”
承泽神色一变,亦是察觉到几分不对,立时起身,随龙飞朝茶楼后门快步而去。二人身影方一消失,茶楼前门处,几名黑衣人悄然逼近,手中利刃寒光闪动,杀意弥漫。而那巷道深处,似还有更大的阴谋在悄然酝酿,等待着将这对兄弟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