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我来了。”文店从屋外,迈进了门:“我估摸着,你今天也该到了,咱们兄弟,也该摊牌,好好说道说道了。”
会堂,郭氏,文信,看着文店,不知道文店,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文店,你来得正好,你二弟他,他不肯结这个婚。”郭氏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说,我们这么多人,为了他一个人,忙前忙后,担惊受怕的,他回来,非但不体谅我们,不疼苦我们,反而埋怨我们。”
“文店,你跟你二弟解释吧,我是说不通了。”会堂道:“这孩子,一根筋,我们的话,他是听不进去了,你说说他吧,他现在,只听你的话。”
“哥,咱不能,办这样的事啊,咱。”文信正要跟文店理论,却看到了文店的目光,文店的目光里,有一丝的凶狠,令文信心生畏惧。
小时候,文信怕爹,因为爹会用棍棒,教训自己。但棍棒,能让人的身体老实,却打不服人的心。文信心里根本就不怕爹,不信服爹。唯一能让自己,真心信服的人,还只有大哥文店,大哥不仅会管束自己,而且,他是真心的疼自己,爱自己,这令文信有什么事,都心甘情愿听大哥的。
“咱什么?咱这辈子,不娶媳妇了?”文店还不了解,自己的弟弟,文信这家伙,就是一根筋,走到天黑,太老实本分了,根本就不会撒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条件?不用这个办法,你能娶到媳妇,谁会嫁给你?”
“可,咱也不能,这样骗人吧,用老三冒牌顶替我,人家刘春兰嫁了过来,发现新郎被掉包了,人家不得气死?”文信道:“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谁用你担责任,你畏首畏脑的,想那么多干嘛,先把人娶了,娶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现在,事就摆在你面前,家里里里外外,张罗半天了,就等着你回来了。我告诉你,文信,你小子,别不知好歹,你还怕这怕那的。”
“我不是怕。”文信狡辩。
“少啰嗦。我们这么多人,操心你的事,我们都没有半句怨言,你倒是这事那事的了。我们能想办法,让刘春兰嫁给你,那是我们的本事。等刘春兰嫁了过来,能不能跟你好好过日子,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文店道:“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连让自己媳妇,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决心,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她嫁给我,就得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文信赌气似的,跟文店争论。
“行,那就甭在这废话了,胡搅蛮缠的,老老实实的,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文店说完,又看了看会堂夫妇:“大爷,甭惯着他,我看他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行了,我走了,大后天去接亲,我带着人们去,到时候,非把新媳妇给他带回来。”
“唉,文店,这文信的事,还得是指着你,归根到底,你们是亲兄弟。”郭氏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文店的一番话,夹枪带棒的,终于把文信说服了。
两口子把文店,送出了门,文信一个人躺在炕上,想着大哥刚说的话,又想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春兰,文信心里百感交集,倘若不是用骗婚这种手段,他刘文信,怎么能娶到刘春兰,这样的女子呢?
文信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别说是刘春兰了,就是普通的女子,他怕也是娶不到了。没准这辈子,还就真得打了光棍,像是之前,自己的恩堂叔一样,成为了一个老绝户,最后连个儿女,都没有。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炕上,孤零零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