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是因为你,才相信这个世界可以不压抑(1 / 2)

他们没有道歉。

也没有解释。

就像这场风暴,不是他们挑起的,却不得不由他们收场。

凌晨三点,青鸢工作室的灯还亮着。

米悦坐在那张被画纸铺满的长桌边,额前一缕发贴着额角,眼神没有漂移。

她在写。

她没有用电脑,也没打开文档编辑器。

她就用笔,一笔一划,写在旧年纸上。

“如果我们不是被你们定义的角色,那么——我们想自己写一场。”

周墨站在她对面,站了很久没动。

他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

她不是在写他。

她是在写他们。

一小时前,窗外的城市安静得像在屏息。

“要不要我们来做一件事。”米悦忽然抬头,那句话没预热,直接扔了出来。

“嗯?”他回神。

“不是画我,不是画你。”她盯着他,“我们来一起画——‘这段路’。”

他没说话,但眼睛亮了一下。

“不是为了证明我们是谁,也不是为了打谁的脸。”她写下一句话,“只是想给那些‘也在被看见和误解之间挣扎的人’,一个能喘息的地方。”

她停笔,问他:“你敢吗?”

周墨点了点头。

他没说“我愿意”。

也没说“我想”。

他只是把画板往她的稿纸旁边一放,咔哒一声。

像是锁上门。

也像是——开启了一个世界的门。

他们起了一个名字。

不是“你和我”。

也不是“黑刻与原型”。

而是:

《风中等光的人》

她问他:“这个名字,会不会太文艺?”

他说:“够了。因为我们一直都在等。”

——

南大东侧,十号教学楼,五层楼梯间尽头的小铁门。

锁锈了,门还在。

他们推开那扇门时,光从西面落进来,像小时候翻开一本快要发黄的旧相册。

风大,纸张一页一页响得像有人在翻篇。

米悦拉了拉外套。

周墨手指发红,拿着画板的那只手已经冻僵。

但谁都没说“我们改天再来”。

她说:“这里,是你第一次为我挡风。”

他点头。

“那天我在楼梯间哭。”她眼神落在天台边缘的一块墙砖上,“你就站在门口,假装你只是来画天空。”

“其实那天你根本没画。”

他苦笑:“嗯。我光……听你哭了半小时。”

她没说话。

只是从包里拿出她带的“旧纸”,那是他们第一次碰巧重合的纸张纹理——微粗,暗灰,吸水快。

她写了一句台词。

写完就交给他:“画吧。”

他接过,没问别的。

手指落在画纸上那一瞬间,他才终于开口:“我也哭了。那天。”

第二站,是图书馆天井。

不是晴天,也不是雨天,是那种“下了几小时却没湿彻地面”的空气,微湿。

她站在走廊拐角,看着那块曾落满午后光的玻璃。

“那天我看到你在看我。”她说。

“你没有躲。”

“我原以为你只是偶尔看一眼。但你那天,像是终于找到自己要画的那个人。”

“我吓坏了。”

她轻轻蹲下,把当年的台阶数了一遍。

“一、二、三……第七阶,是我最常坐的位置。”

她摸了摸那一阶的边缘,“你画的那个‘她蹲着看脚尖的女孩’,脚边落着阳光——其实根本没有阳光。”

“那是你画进去的。”

她说着笑了。

“你那时候就开始撒谎了。”

他也笑了:“那不叫撒谎。那叫,我不想让你只活在阴影里。”

她递给他第二段对白。

她写的是——

“不是所有人都该被强迫在阴影里成为自己。”

他回:“但你可以选择,在光里不被定义。”

第三站,是展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