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伪造的医疗诊断书在投影屏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的诊断结论像蠕动的蛆虫爬满苏晚晴的名字。

＞当顾景淮的3d全息沙盘在法庭中央投射出母亲坠亡的阁楼时，

＞证人席上的张桂兰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混乱中顾景淮捏碎了钢笔，

＞滚烫的鲜血滴在证据袋上，

＞恰好洇开了林薇薇钻石表带内侧那抹诡异的蓝绿色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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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电流噪音仿佛还黏附在法庭的穹顶和橡木墙壁上，挥之不去。旁听席上低沉的议论声如同浑浊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被告席的栏杆。苏晚晴舌尖残留的血腥味，混合着林薇薇腕间飘来的冷冽香水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陪审团阴影里那枚幽蓝的玫瑰胸针上撕开，重新聚焦于控方律师赵坤那张因得意而微微涨红的脸。

“法官阁下！”赵坤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余韵，他刻意忽略沈清澜关于电磁干扰的严正抗议，将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高高举起，纸张边缘在灯光下闪着虚假的金光，“鉴于辩方所谓‘关键证据’的严重损毁及其来源的戏剧性，控方提请呈递更直接、更具医学权威性的证据——圣安德鲁斯国际精神诊疗中心出具的，关于被告人苏晚晴的完整精神评估报告！”

巨大的投影屏在他身后亮起，惨白的光线吞噬了法庭的阴影。一份冗长的报告被放大，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如同扭曲的咒文。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最后那几行加粗的黑色铅字上：

＞ 诊断结论：

＞ 患者：苏晚晴

＞ 确诊：妄想型精神分裂症（paranoid Schizophrenia）

＞ 伴随症状：重度被害妄想、现实解体、暴力倾向（高风险）

＞ 评估医师：dr. James w. thorne (签名及印章)

“哗——！” 惊呼声再也压不住，如同沸腾的水。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苏晚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榨取出“疯子”的佐证。林薇薇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悲悯的抽泣，用手帕掩住口鼻，那双看向苏晚晴的眼睛却在帕子后面闪烁着淬毒的寒光。

“反对！” 沈清澜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带着斩钉截铁的锋锐，“控方提交的所谓‘圣安德鲁斯’报告，其真实性存疑！该机构官网并无dr. thorne的注册信息！签名与印章格式亦与存档样本严重不符！这是彻头彻尾的伪造！”

“反对有效。” 周法官的声音依旧平板，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坤，“控方律师，你需承担伪造证据的法律责任风险。”

赵坤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一丝早有准备的微笑：“法官阁下，报告的真伪，自有权威机构后续鉴定。但被告的精神状况及暴力倾向，却是有实实在在的目击证人！控方再次提请传唤关键证人——张桂兰女士！”

矮胖的妇人张桂兰再次被引上证人席。她比上一次显得更加瑟缩，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神经质地绞着衣角。在赵坤极具引导性的提问下，她的证词变得更加“丰富”和“生动”。

“是…是的，苏小姐发病…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桂兰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表演的恐惧，“她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空气说话…说…说有人要害她…说林小姐是…是画皮鬼变的…”

旁听席一片哗然，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嗤笑。

“还有呢？” 赵坤循循善诱，如同在挖掘宝藏，“关于暴力行为？”

“有…有一次！” 张桂兰猛地抬起头，仿佛下定了决心，手指颤抖地指向苏晚晴，“她…她拿着水果刀！就在厨房！对着林小姐的照片…不是划，是…是捅！一边捅一边笑…说‘捅死你这个恶鬼’！那眼神…红得吓人…像要吃人！” 她描述的绘声绘色，仿佛那血腥的场景就在眼前。

林薇薇适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向后缩了缩，完美地扮演着一位饱受疯子继女威胁的可怜受害者。陪审席上，几位成员皱紧了眉头，看向苏晚晴的目光充满了疑虑和警惕。

苏晚晴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更尖锐的疼痛来压制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嘶吼。沈清澜按在她手背上的力道加重，带着安抚和警告。

“张女士，” 沈清澜站起身，声音平稳得可怕，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您刚才说，亲眼目睹被告人在厨房用刀捅刺林薇薇女士的照片，时间是去年11月7日下午三点左右，对吗？”

“是…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张桂兰梗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