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喊像利剑刺穿寂静。阿比盖尔突然抬头,眼中的悲痛化为某种决绝。
“尼禄!过来!“母亲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锋。
小女孩抽噎着挪步,却仍固执地攥着洛尘的一根手指。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任性——这个从小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此刻正用全身力气对抗着某种无形的洪流。
阿比盖尔颤抖的手抚上女儿泪湿的脸颊,另一只手缓缓放在德古拉的铁青的脸上“知道棺椁里的是谁吗?“
尼禄摇头,泪珠甩落在德古拉僵硬的指尖上。
“孩子...“她掰开尼禄紧握洛尘的手,将那只小手按在德古拉冰冷的掌心,“这位先生...是你的父亲。“
尼禄的瞳孔骤然收缩。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缓慢——她看见母亲嘴唇的开合,看见洛尘欲言又止的嘴角,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蓝玫瑰的芬芳突然浓烈到令人作呕,耳畔响起万千蜜蜂振翅般的嗡鸣。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恍惚看见洛尘胸前的血色十字架项链——中央那颗眼睛正冲自己俏皮地眨动。
“今天是弗拉德家谁的葬礼?“
“听说是德古拉大人的...“
“德古拉?看来是某个家伙间家主之位已经得到了留着具尸体也没有什么用索性安葬了吧。”
窃窃私语如毒蛇在宾客间游走。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瑟利姆皱起了眉,今天来出现在这里的冬灵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不在少数若是出现点什么意外,斜睨着身旁面无表情的年轻伯爵:“你就任由这些杂碎议论?他们说你毒杀了德古拉才篡得爵位。“
洛尘的指尖抚过棺椁上凝结的冰霜:“当您站在山顶时,还会在意脚底的虫鸣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最近几位议论者突然噤声——他们注意到少年的影子正在扭曲挣扎下一刻钻出来点东西都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瑟利姆认真的看了眼眼前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白金手表。
“那个丫头呢?我怎么没看到她?”瑟利姆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小尼禄的身影。
“影响对她很大,有可能无法参加这次葬礼了。”洛尘叹息了一声,或许让她这么早见证生离死别实在是个错误的选择。
“好吧,这个场面也不太适合小孩子,不来也好。”瑟利姆也跟着叹了一口。
...
“喂醒醒!”
尼禄的眼皮沉重的像是灌铅了似的任她如何努力也睁不开一丝一毫。
“喂醒醒。”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绒布。尼禄的眼皮依旧沉重如铅,恍惚间有冰冷的手指在拍打她的脸颊。
“唔。”
“醒醒!来不及了!”凄厉的嘶吼骤然刺入耳膜。尼禄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裙。窗外,第十二下钟声正震荡着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