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老头笑着跟他打招呼:“嘿,陈松。”
现在能直呼他陈松的,没几个人。
大门五郎本想嘀咕几句,但被陈松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老年人嘛,总归得尊敬。况且这七指叔跟邓威还挺熟。
“七指叔。”
陈松笑着喊了一声,四个人就坐了下来。
“七指叔,家里的长辈一直惦记着您,身子骨还硬朗吧?”
七指叔笑道:“托福托福。之前李老爷子走的时候,我没赶上回去祭拜,真是抱歉。”
李老爷子,在和连胜里算是辈分很高的一位长辈。
邓威、七指叔、李老爷子,仨人关系铁得很。
陈松看着七指叔身上那件略显紧身的西装,又见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
这七指叔的日子过得实在有点惨,陈松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混成这样。
想当年,荷兰可是那些江湖人的乐园,和联胜他们发迹那会儿,有的人在那边可是赚了大钱。可这家伙留在这里,怎么就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家里的老人不说也罢,免得咱们心里难受。”陈松说道,“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日子过得还将就吧?”
咱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七指叔回道:“还好我以前攒了点钱,日子还算过得去。”
陈松瞧见了七指叔手上戴的手指套,笑着说道:“这三根手指就是为了家里的老人断的,老人常说做人得尊老爱幼,这话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听他这么一说,七指叔的脸色明显好多了。
开始吃饭了,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在荷兰这儿出了三位咱们那边的大人物,第一个就是火麒麟,大家都知道,最后是被乱枪打死的。”
“不就是个外号嘛,出来混的谁不知道?连那些小混混都知道。”大门五郎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道。
七指叔笑着说:“如今混得最好的要数东星的骆驼,还有蒋天生。骆驼算是运气好,蒋天生那才是真有本事,能跟人斗。”
“他们现在都回咱们那边了,这儿就成了咱们这几个老头的地盘了。”
“不至于,咱们岁数大了,没法跟年轻人那样豁出去了。”七指叔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饭桌旁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插嘴道:
“你还年轻呢,没事去找女人快活怎么会显老?”大家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
一群人刚从饭馆出来,正巧碰到七八个带着滑板的东亚面孔的年轻人,一个个吊儿郎当的,一看就像是社会上混的。
“小子,你这样可不行。”
七指叔忽然感慨道:“时代变了,就像这些小鬼似的,可能连中文都不会说了。还是咱们十几年前那会儿好,那时候咱们国人可团结了。”
“嗯。”陈松应了一声。
那时候要是不团结,那可就没命了。
跟七指叔分开后,陈松带着不知钬舞他们去买东西,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坐在摆渡船上摇摇晃晃的。
突然,陈松问不知钬舞:“你知道荷兰有多少条河吗?”
不知钬舞正摆弄着新衣服,“你肯定不知道。”
“有2500条呢,整个荷兰都在地平线以下,就是靠着那些堤坝挡着河水,不然早就淹了。”陈松说。
大门五郎说道:“我就是想看看风车,怎么没看到呢?”
“时代变了,以前靠它抽水,现在不用了。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陈松接着说。
“是不是有个小孩,下雨天墙破了个洞,他用手指堵了一晚上救了全村人?”不知钬舞猜道。
陈松点起一根烟,说道:“咱们线上现在有个缺口,得靠你来堵上了。”
从荷兰下火车后,他就感觉被人盯上了。但不清楚对方到底想干嘛,也就没太当回事,只是让和联胜的兄弟们多留意。
邓威特意交代他,让福哥去查这件事。可他对这个福哥不太放心,所以就派大门五郎去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大门五郎说完,第一个跳下了船。而陈松、不知钬舞和山崎珑二则继续坐船去另一个地方。
山崎珑二问:“松哥,你觉得七指叔的行为有点奇怪。”
“我明白,所以我让福哥去调查清楚。”陈松回答。
“阿福是谁?”不知钬舞好奇地问。
“是咱们在荷兰的人,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这个阿福我也不太相信。还是让大门五郎去查吧。”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不知钬舞又问,“回酒店吗?”
“不是,去阿福说的七指叔的地方。”
半小时后,河道变窄了,两边岸上停了不少船,中间只能过一条船。船上的生活用品样样俱全。
“到了。”船夫停下来说,“你要找的七指叔就住在那边。”
他用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对陈松说。
陈松带着不知钬舞和山崎珑二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