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指叔看到陈松他们,一开始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定是真的来了后,竟然有点想逃跑的自卑感。
接着他又松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迎了上去。
“这叫全屋船,不用交房租,是我们抢来的。”
他带着陈松他们进了船舱,里面最高的地方有一米八,最低的地方只有一米五,得弯着腰才能走。
这让身高一米九一的山崎珑二很尴尬。
陈松赶紧说:“你在外面等着吧。”
山崎珑二嘿嘿一笑,“好嘞,松哥。”
陈松和不知钬舞坐在椅子上,七指叔给他们倒了茶。
“谢谢,七指叔。”陈松说。
七指叔笑了笑,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确实挺没用的,一辈子折腾到现在,老了还是住在这个破地方。看看邓威,混得多风光,住豪宅,管着上万人。你呢,只能靠打零工过日子。
他心里这么想,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在江湖上混得越久,胆子就越小,很正常。”
七指叔笑了笑说:“早年咱们国人到荷兰不干别的,你知道他们做什么吗?”
“卖白粉?”陈松脱口而出。
“对,在这儿倒腾那玩意,周末还能出去玩。你爷爷什么都干过,就是不碰那东西,我让他回国就没拦着。现在想想,真是做对了。”
回忆起过去,七指叔有些感慨。
“这么说来,你应该混得不错。”陈松叼着烟说。
“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地盘全都被抢光咯。”七指叔的笑容不见了。
“可以回老地方嘛。”陈松提议。
以你们以前的能耐,邓威应该会负责你们的养老吧。跟这儿比起来,那边可好太多了。
“回老地方?呵呵,我又没儿没女的,也没个亲人,回去干什么?这儿挺好的,没事还能打个零工。”
七指叔笑着说:“我不打零工,一个月也能拿两千多块呢。”
“那加起来不就一万多了嘛。”陈松说。
那时候,一个月能有一万多港币可算很不错了,底层的苦力一个月顶天了也就七八千。
“这种福利国家,最擅长养的就是懒人了。”七指叔指了指陈松身后的一盆绿植。
那叶子长得跟手似的。
“这东西都合法了,哈哈哈。”
陈松笑着说:“可以送给大嘿仔,他挺喜欢这玩意的。”
七指叔大笑:“听说你在社团里跟大嘿仔关系不怎么地,这种好事还惦记着他呢。”
陈松说:“我好事多着呢,少这一件也不碍事。”
七指叔感慨:“那可不,你是连胜这些年里最会捞钱的了。听你爷爷说你涉足游戏厅、录像厅、建筑什么的,什么都沾点边。”
“赚得那叫一个满,社团因为你可是富裕了不少呢。”
陈松把烟灭了:“七指叔,我这次来荷兰就是为了找商机,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七指叔想了想:“现在荷兰最火的三样东西,你知道吗?”
“哪三样?”陈松问。
“第一嘛,电视,得彩色的。但这玩意不便宜,荷兰人里也就一半的家庭买得起。第二呢,照相机。这小玩意虽然不大,但也不比彩电便宜多少。还有,就是保险公司了。”
“我觉得你可以搞搞保险这一行。”七指叔说,“就连我都买了份保险,留着以后养老用呢。”
保险公司?啧啧,让咱们搞保险公司,这事听起来就挺带劲的。谁能想得到呢?
真要做的话,也得等市场好转点再说。到时候手里有钱了,也有不少人知道保险是什么玩意了。
到时候干起来就没那么费劲了。
彩电和照相机倒是可以试试。销售渠道嘛,要是找不到,直接找厂家谈就成了。
而且我还打算往这边出口些东西呢。
欧州人最喜欢自家的什么?茶叶、瓷器、香料……
衣服?
他这次来带了一些样品,其中有音巢要塞设计的,还有李佳成他们几家服装公司出的衣服。
“行,我再琢磨琢磨。”陈松说道。
看着陈松,七指叔的眼神越来越亮,“以后,我觉得和联胜就得靠你这样年轻有本事的人了。”
陈松笑着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坐馆手下的一个堂主,和联胜还得看坐馆的。”
“你可以来做我们这里的头儿。”七指叔开口说道,“别看我现在没什么大用,但在咱们长辈里面,还是有几位老前辈愿意给我几分面子的。”
陈松放声大笑,“多谢七指叔的好意,不过我对当头儿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