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节:余孽再聚首
清微观的晨钟撞碎薄雾时,那悠扬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要将世间的阴霾一并驱散。王凡正在演武场指导弟子绘制“镇邪符”。春日的阳光轻柔地洒下,掠过他手中的青蚨剑,麦穗纹泛起微光,恰似点点星辰闪烁,与弟子们掌心跳跃的符光相映成趣。经过冬日的重建,观内已恢复生机,处处洋溢着一种劫后重生的气息。“九宫困龙阵”的阵眼处新植了“正阳草”,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微型的灵气结界,将清微观守护在一片祥和之中。远处传来弟子们整齐的呼喝声,“隐鳞军”的新兵正在练习“磁吸符”与战刀的配合,刀刃与符箓碰撞出的火星,恰似乱世中不屈的星火,承载着清微观守护苍生的希望。
“观主,兖州西郡急报!”斥候浑身尘土闯入演武场,他的衣衫被汗水和尘土浸湿,狼狈不堪。怀中的“传音符”还在发烫,符箓边缘焦黑,显然经过加急传递。“黄巾余部在钜野泽周边聚集,旗号竟是当年张角的‘天公将军’旗!更诡异的是,周边村庄的孩童皆在传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童谣,与当年黄巾之乱如出一辙!”王凡手中狼毫顿住,墨汁在符纸上晕开一团阴影,他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历史的轨迹果然再次偏离,本应逐渐消亡的黄巾势力,竟在此时重整旗鼓,且行事手段与记忆中的单纯农民起义截然不同,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演武场瞬间肃静,原本热闹的场景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赵铁柱握紧“麦芒战刀”,刀身上的“破邪咒”符文亮起,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那神情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奶奶的!这帮贼子去年被咱打残了,怎么又冒出来了?难不成真有‘天公’庇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陈九则迅速取出《兖州风物志》,快速翻阅泛黄的书页,书页翻动间,仿佛带着历史的尘埃。指尖划过“钜野泽,上古泽国,多阴魂”的记载,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钜野泽地势复杂,水草丰茂,确实适合残匪藏匿。但根据情报,他们此次聚集了三万余人,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且纪律严明,不劫掠百姓,怕是有深谙权谋之人在背后操纵。”陈九的分析冷静而透彻,让众人意识到此事的不简单。
王凡皱眉沉思,作为穿越者,他清楚黄巾之乱的余波本应在官渡之战前后逐渐平息,但此刻的异常聚集,显然有神秘势力在暗中推动。他望向兖州方向,只见天际隐约有灰黑色云气缠绕,宛如一条噬人的巨蟒,那云气仿佛带着无尽的邪恶与压抑。心中警铃大作,他迅速做出决策:“通知曹操军,就说清微观愿协同清剿。但此战重点不在黄巾,而在背后的推手。”他转头看向赵铁柱,后者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那是他过往战斗的勋章。“你率‘隐鳞军’第一、第三队随我出征,陈九留守观内,加强‘预警符’的布置,尤其注意观内灵脉与藏经阁,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王凡的语气坚定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三日后,清微观与曹操军在兖州西郡会师。曹操身着玄铁铠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腰间佩剑镶嵌着“辟毒香囊”——正是王凡所赠,香囊表面的“镇邪符”纹路被磨得发亮,可见其时常佩戴。他望着王凡身后清一色的“隐鳞军”,甲胄上的“太平道”符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眼神中既有赞许又有警惕。“观主可知,这些贼子竟在沿途村庄散播‘苍天已死’的童谣?更诡异的是,但凡靠近他们营地的斥候,皆七窍流血而死,死状与当年张角的‘天公将军’咒术如出一辙。”曹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是‘摄魂咒’。”王凡取出一枚发黑的箭矢,箭头残留着暗红色咒文,符文边缘缠绕着细小的阴魂虚影,那些虚影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号。“此咒以怨气为引,中咒者会成为活死人,死后阴魂不得超生,永世为施术者奴役。”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唯有曹操能听清,“曹公可曾听说过‘黄天教’?此教自称张角余部,实则修炼邪术,专以活人祭天,与玄冥教暗中勾结。”——这并非历史记载,而是他从《太平要术》残卷中破译的隐秘,此刻说出,既暗示情报来源,又避免暴露穿越者身份。曹操摩挲着剑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忽然笑道:“观主果然见多识广。孤已命夏侯渊率三万步骑从左翼包抄,观主可愿领‘隐鳞军’直击贼巢?”王凡注意到曹操身后的谋士荀彧眼神微动,显然对“黄天教”与“玄冥教”的关联暗自记下。他点头,心中却暗忖:曹操此举,既是试探清微观的实力,也是想借修仙者之手对付邪术,避免曹军直接沾染阴邪之气。他转头望向赵铁柱,后者已按捺不住,“麦芒战刀”在手中转得虎虎生风,刀刃劈开空气,发出“嗡嗡”的破邪之音,仿佛在向敌人示威。
行军至钜野泽边缘时,天色骤暗。铅云压顶,仿佛要将大地压垮,竟在正午时分营造出黄昏的诡谲氛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那是死亡与邪恶的气息,令人作呕。王凡运转“观气术”,只见前方营地笼罩在灰黑色雾气中,雾气如浓稠的墨汁,翻滚涌动,无数阴魂在雾中翻涌,每张阴魂的面孔都扭曲着怨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营地中央矗立着三丈高的“天公将军”旗,旗面竟是用生人皮鞣制,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边缘缀满骷髅头,每颗骷髅的牙齿都咬着一张“摄魂符”,仿佛在等待着猎物上钩。更诡异的是,旗杆顶端缠绕着“血魂幡”,幡面渗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竟凝成“黄天当立”的字样,每个字都像活物般蠕动,仿佛在宣示着邪祟的野心。
“小心!是‘阴魂障’!”王凡话音未落,前方突然冲出一群黄巾军,他们双眼泛白,皮肤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手持的兵器上缠着染血的布条,正是中了“摄魂咒”的活死人。赵铁柱怒吼一声,“麦芒战刀”劈出“破邪斩”,刀光裹挟着“赤阳砂”的炽热,宛如一道金色的闪电,所过之处,活死人纷纷化作灰烬,露出底下腐烂的骨骼。但更多活死人从雾中涌出,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显然生前皆被施以酷刑。那怪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结‘三才阵’!”王凡甩出“镇邪符”,金光所到之处,雾气如沸汤泼雪般消散,露出营地里的残酷景象:每个祭坛上都绑着一名童男童女,他们身着红衣,颈间系着“引魂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祭坛周围堆满白骨,那些白骨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黄巾余部的首领站在中央祭坛,手持“九节杖”,杖头镶嵌的骷髅眼窝里跳动着幽蓝鬼火,那鬼火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他脚下踩着八卦阵图,阵图边缘用鲜血写着“黄天复苏,万鬼朝宗”,整个场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清微观的狗东西!”首领怪笑,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金属,尖锐而刺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黄天教借张角大人之名重整旗鼓,你们竟敢阻挠?当年张角大人未能完成的大业,今日由我来完成!”王凡瞳孔骤缩——历史上张角已死,此人却能驱动“血魂幡”,且对张角的计划如此熟悉,显然与玄冥教或其他邪修势力有关。他挥剑斩出“顺天剑气”,剑气如金色游龙般冲向首领,却见剑气被“九节杖”吸收,首领身上竟浮现出张角的虚影,虚影手持经典的“九节杖”,周围环绕着当年黄巾军的残魂。那些残魂面目狰狞,发出阵阵咆哮,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他们的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