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声彻底消散在海天交界处时,娄晓娥仍怔怔望着空荡荡的码头。赵昊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烫金信封:“叔叔临走前让我交给你。”
信纸展开的瞬间,檀香味混着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娄父详细列着库房钥匙藏匿处,末尾写道:“晓娥,那些紫檀雕花床、汝窑梅瓶,还有你母亲最爱的《仕女图》... 本想给你做嫁妆,如今只能委屈它们跟着赵昊。”
暮色浸透四合院时,赵昊跟着娄晓娥推开尘封的库房。月光从气窗斜射而入,在描金柜面上流淌,照着成排裹着棉套的瓷器。“这些真能收进戒指?” 娄晓娥指尖抚过缠枝莲纹的青花大盘,声音发颤。
“试试便知。” 赵昊集中精神,青铜戒指泛起微光。随着意念牵引,黄花梨八仙桌轰然消失,空气里只残留着淡淡的木香。娄晓娥捂住嘴,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将翡翠屏风、珐琅座钟逐一收入空间,那些曾堆满库房的珍宝,眨眼间踪迹全无。
“还剩这个。” 娄晓娥捧出个朱漆描金箱,掀开层层锦缎,露出羊脂玉镯、赤金步摇,最底下压着泛黄的《婚书》—— 那是父母当年未及举办的婚礼留下的。赵昊小心翼翼将首饰收入戒指,却在触到婚书时,突然想起娄父临别前塞给他的另一个小布包。
“等局势安稳,替晓娥补办场像样的婚礼。” 布包里沉甸甸的,是二十根金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赵昊也是就地把娄晓娥送入不老宫中,以后娄晓娥白天就不能出现在人们面前了,当然在自己的小院中除外。
晨光刺破窗纸时,娄晓娥的指尖总会无意识摩挲着枕下的鎏金钥匙。赵昊已去轧钢厂交资料,秦淮茹正在灶台前烙葱油饼,袅袅油烟中飘来一句:“记得带上那支白玉簪,不老宫的朝露配它最好看。”
推开虚掩的宫门,清凉的水雾裹挟着铃兰香扑面而来。娄晓娥的绣花鞋刚踏上白玉阶,二十四节气宫灯便次第亮起。守宫灵蝶扇动着缀满星砂的翅膀,引领她走向专属宫室 —— 穹顶垂落的银河瀑布下,那架施坦威钢琴正流淌出无人弹奏的夜曲。
“小姐今日想听肖邦还是德彪西?” 宫娥捧着云锦披风上前,发间金步摇的坠子竟是颗跳动的星子。娄晓娥轻抚琴键,昨夜赵昊覆在她手背上教琴的温度似乎还在,“弹《雨滴》吧。” 话音未落,穹顶便落下晶莹的雨丝,却在触及琴谱时化作闪烁的音符。
日头偏西时,鎏金沙漏发出清脆的鸣响。娄晓娥将未完成的刺绣收入鲛绡帕,镜中突然浮现秦淮茹的倒影:“快些回来,阿昊买了西湖醋鱼。” 话音消散的瞬间,她已跌进四合院熟悉的暮色里。
“洗手吃饭。” 赵昊用毛巾擦着湿发从堂屋走出,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又松开了。娄晓娥接过他递来的碗筷,指尖相触的刹那,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老宫的夜曲,可比你白天弹得动情多了。” 他的鼻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是不是缺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