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事的目光在腌菜坛和工分簿之间打转,忽然看见沈秀兰从灶膛里扒出个焦黑的红薯,掰成两半,里面的果肉混着槐叶碎,却在断裂处露出极浅的金斑——当然,那是用槐花粉撒的。他忽然想起县革委会的“抓革命促生产”文件,摆摆手:“行了,别耽误社员做饭,”他指向工分簿,“把节约经验写成报告,贴在公社宣传栏。”
等督导组离开,沈秀兰立刻从灶膛深处取出完好的灵泉红薯,薯皮上的焦痕自动剥落,露出底下的浅褐色:“小轩,王干事的手电筒照到了灶灰暗格,我故意让他看见半截霉薯皮,”她轻笑,“他要是敢挖,野漆树粉够他痒半个月。”
沈默轩点头,翻开从老陈那里换的《农村工作手册》,目光落在“节约粮食宣传”章节:“二姐,明早让明珠在学校教唱《槐叶歌》,就说‘沈家的糊糊,毛主席尝了都说甜’,传到县上,比督导组的报告还管用。”
三姑沈张氏从地窖上来,怀里抱着新收的灵泉土豆,表皮用槐叶汁染成深褐色:“他三姑,督导组的人碰了腌菜坛,”大姑沈刘氏低声道,“我在坛口抹了灵泉艾草,他们回去准得打喷嚏,就说‘山神爷怪罪’。”
更深露重时,沈家三兄妹在地窖里复盘,沈默诚摸着新刻的麦穗纹暗格,松木上的焦灰簌簌掉落:“小轩,王干事的笔记本里夹着咱的槐叶饼,”他压低声音,“我看见他出门时,把饼塞进了林桂花的挎包。”
沈秀兰忽然轻笑,举起片染成黄色的棉叶:“我在饼里藏了片灵泉甘草,王干事要是拉肚子,只会以为是‘忆苦思甜’的副作用,”她望向空间入口,那里的藤蔓正沿着腌菜坛生长,叶片脉络与麦穗纹完美重合,“空间在帮咱打掩护呢,连藤蔓都知道往审查者的必经之路长。”
五更天,沈默轩蹲在灶台前,看着灶灰下的暗格微微发亮——那是灵泉黄豆在吸收地气,表皮的金斑在黑暗中流转。他知道,这场蒙混过关的戏码,不过是沈家日常的缩影。当真正的粮食藏进焦黑的灶灰,当救命的灵泉混着苦涩的槐叶,秘密,便在这难以下咽的糊糊里,在审查者皱起的眉头上,悄然度过又一次危机。
林桂花的脚步声在院外消失,伴随着她的嘟囔:“沈家的糊糊,比我当年下放到北大荒吃的还苦……”沈默轩笑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麦穗纹在暗处发烫,想起《农正秘典》的“苦篇”:“苦者,藏之盾也。苦不堪言处,方得生机。”
灶膛的余火终于熄灭,沈秀兰掀开锅盖,给孩子们盛起野菜糊糊,却在每个碗底悄悄埋了块灵泉红薯。金黄的薯肉在糊糊中若隐若现,像极了这个时代最珍贵的秘密——在审查者的目光下,在苦涩的伪装中,永远带着希望的微光,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