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仔细端详三郎,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不错。”
又问道:“可认得几个字?”
三郎挺起胸膛:“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背《三字经》和《弟子规》!”
何秀才闻言,捋须的手突然一顿,山羊胡微微翘起:“哦?《弟子规》也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口问道:“ ‘出必告,反必面’,下一句是什么?”
三郎眼睛滴溜溜一转,脆生生答道:“居有常,业无变!”
何秀才眉毛高高扬起,又问:“‘将加人,先问己’?”
“己不欲,即速已!”三郎对答如流,小脸上满是得意。
幸好三姐天天催他背,他背的可熟了。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何秀才眼中精光一闪,继续问:“背得倒是流利。那我问你,《三字经》里说‘昔孟母,择邻处’,这是何意?”
三郎眨了眨眼睛,小脸突然绷紧。
他偷偷瞄了江玉燕一眼。
江玉燕微微颔首,之前教三郎的时候都是用了一些小故事串起来的,有些故事结合了现代的理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玉燕让三郎不要在外面乱说。
三郎这才挺直腰板答道:“是说孟子的母亲为了让孩子学好,三次搬家找好邻居的故事!”
“哦?”何秀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追问道:“那‘子不学,断机杼’又作何解?”
三郎这次答得更快了:“孟母见孟子逃学,就把织布的梭子折断,告诉他不读书就像这断了的梭子一样没用!”
何秀才站起身,虽然意思是错的,可也是理解了。
他快步走到三郎面前蹲下,盯着孩子的眼睛:“那你说说,孟母为何要这么做?”
三郎被问得一愣,小眉头皱了起来。
他咬着嘴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因为……因为读书就像织布,要一针一线慢慢来,不能半途而废!”
“好!”何秀才笑道。
他转头对老爷子道:“江老哥,这孩子不仅记性好,更能明白其中道理,实属难得!”
江恒仁在一旁脸色越发难看,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
何秀才转头继续问三郎:“谁教你的?”
“我三姐!”三郎扭头指向江玉燕。
何秀才的目光顺着三郎的手指看过去。
少女安静地站在角落,素净的衣裙衬得她格外清秀。
见先生看过来,江玉燕微微点头:“闲时胡乱教的,让先生见笑了。”
“胡乱教?”何秀才突然大笑,“好一个胡乱教!”
他转向老爷子,眼中精光闪烁:“江老哥,你家这是藏龙卧虎啊!”
老爷子显然也没料到这出:“先生过誉了。”
何秀才却已兴致勃勃地拉着三郎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来,写几个字给先生看看。”
三郎抓起毛笔,小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下“人之初”三个字。
虽然笔法稚嫩,握笔是姿势也不算准确,但结构端正可见是下了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