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31章 李氏朝鲜(1 / 2)

光绪十年孟夏,汉城司宪府东侧的偏殿飘着霉味,曾经的「数据房」匾额被摘下当柴烧,三十六根枣木算筹散落在杂草间,其中一根被蚂蚁啃出虫洞的筹身上,「康熙朝贡米数据」的刻纹已模糊不清。两班贵族尹致昊踩着碎瓷片走进殿内,靴底碾过嘉庆帝亲赐的热力图残片,红漆块粘在鞋底,像极了他昨夜在妓馆看见的胭脂印。「数据房早该拆了,」他踢开生锈的算筹箱,铜锁掉在地上惊飞几只蟑螂,「清国那套数字把戏,哪有两班老爷的算盘准?」

朝鲜的数据文明早在道光元年(1821年)随「废算令」灰飞烟灭。那年清国道光帝听信保守派弹劾,以「数据乱政」为由废除嘉庆朝设立的算理中枢,朝鲜作为藩属国紧随其后,将金允植从清国带回的《治世镜鉴·数据分类法》付之一炬,声称「算筹乃夷狄奇技」。司宪府将金允植带回的抗磁竹筹熔成铜器,唯有宗庙夹墙里藏着几本虫蛀的《九章算术》朝鲜语节译本——这些典籍被两班贵族用来包裹伪造地契,书页间夹着松烟墨写的「隐田秘术」。

汉城景福宫的「民生安全度」屏风被改作御膳房菜谱,红、黄、蓝区块标注着「参鸡汤火候」「酱菜腌制天数」,朝鲜八道的民生数据成了内廷的饮食指南。清国每月送来的「粮价-赋税弹性表」被用作马厩垫草,平安道官员甚至用「人参等值系数」计算战马饲料配比,气得清国数据使在鸭绿江边长叹:「朝鲜的算筹,都喂了马!」

开城两班宅邸的密室里,尹致昊对着泛黄的《两班田产核验秘本》冷笑。这册偷抄自清国嘉庆朝数据房的秘术,此刻成了隐田的作弊手册。「把耕牛赶到咸镜道山区,」他用烧焦的算筹尖戳着地图,「再报个『牛疫死绝』,户曹的老学究们就算破脑袋,也对不上『耕牛\/田亩比』。」书桌上的「光谱测绘仪」镜头早被换成铜镜,镜中映出他新纳的宠妾——那女子腰间的算理布带,原是金允植旧居流出的「东亚数据共治」信物。

腐败像瘟疫般蔓延:伪造的「耕牛存栏数」用松烟墨书写,遇水即化,每逢清国数据使渡江,朝鲜官员必在账册上泼洒茶汤,美其名曰「防止虫蛀」;民间盛传「清国算筹刻着索命符」,全罗道匠人宁可用树枝在泥地画数,也不愿触碰抗磁竹筹,导致清国赠送的便携式算筹箱成了巫师的法器;两班控制的「算理蒙学」只教「一田二牛」的假公式,学童们以为算筹是贵族的玩具,却不知六十年前,金允植曾用同样的算筹丈量过朝鲜八道的民生。

清国数据使刘松龄站在鸭绿江边,望着对岸义州城墙上新刷的「丰岁永年」标语,漆料下隐约可见「高风险」的残迹。他怀中的《清韩数据互认报告》写着刺眼的「隐田率百分之三」,而铁锚堂用卫星云图算出的真实数字是百分之四十三。「慈禧太后重启嘉庆朝《数据治国备忘录》,」他对着江心孤帆长叹,「可朝鲜连数据房都没了,拿什么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