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103章 威海租界(2 / 2)

卯时,威海卫的算学炮响震海天。曾国藩站在「破浪号」甲板上,望着英舰用「皇家海军」牌蒸汽炮精准命中威海城墙——那些曾卖给湘军的「坚船」牌齿轮,因无多余刻纹而运转如飞。算学兵递来密报:「美国公使在威海港外调停,说『门户开放,各埠均等』。」他望着算筹尾部几乎看不见的「正」字微雕,忽然想起巴夏礼的警告:「机械刻纹如人纹身,多一道便多一分痛。」

江风裹挟着威海的硝烟吹来,曾国藩的分差算筹突然卡顿。他这才发现,齿轮间卡着半片「太字纹」算珠——那是太平军匠人混入的无纹废料。算珠火纹与「泰西」牌齿轮齿痕咬合,竟让算筹算出了英舰的真实弹道。他望着渐渐沉没的威海卫城墙,终于明白:当清廷在算具边缘微雕「正」字时,洋人早已在齿轮核心刻下不可撼动的技术霸权。

辰时三刻,威海卫海滩上的算筹丈量声此起彼伏。清廷钦差耆英跪在沙地上,用尾部微雕「正」字的算筹划出租界边界——「正」字刻在算筹末端平面,不影响丈量精度。巴夏礼转动无纹的「纳皮尔」牌算筹,算筹侧面仅刻中文「对数算筹」,标出码头、矿脉的位置:「耆大人,贵国的『正』字,该刻在契约上,不是齿轮里。」

曾国藩看着耆英颤抖的手在算筹尾端补刻火漆「正」字,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安庆,匠人因在齿轮面刻纹导致蒸汽锤故障的惨案。远处,李鸿章的「自强号」终于驶抵威海,船首「星条」中文标识旁,微雕「正」字与船名间隔三寸,宛如一道尴尬的补丁。

天京圣库内,洪仁玕接到威海快讯,算筹「当啷」落地。筹身「正」字微雕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与巴夏礼齿轮箱上的「英吉利火轮公司」商标形成荒诞对照。他忽然想起匠人私藏的无纹算筹,那些被洪秀全下令销毁的「异端」,此刻或许正在威海的沙地里,以无纹之身丈量着洋人算筹无法计算的尊严。

威海港的蒸汽船鸣笛启航,笛声中夹杂着算筹碰撞的碎响。曾国藩望着巴夏礼登舰时抛落的无纹算筹,筹身空白处隐约映出耆英契约上的「正」字印章——那是清廷用尊严刻在土地上的耻辱刻度。江潮袭来,算筹随波漂向深海,而远处天京城头的「太字旗」,正被江风撕成碎片,恰似算学正心局的「正」字微雕,终将淹没在技术浪潮的褶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