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偷袭清军粮道,张宗禹用马灯反光传信号:闪一下代表“前”,连闪是“后”,三闪为“敌”。对岸太平军望楼用三道竖线回应,意思是清军第三营防备松。这种用竹筹刻痕传信的法子,比苗沛霖幕僚瞎编的神神鬼鬼管用多了。
英国公使巴夏礼在日记里纳闷,捻军敲竹筹的节奏怎么和中国传讯的铜铃差不多。他不知道,这些规则本是嘉庆朝扫盲时教的,被后来的皇帝贬成“愚民杂耍”,却被捻军拿来当实用密码。巴夏礼以为这像他们的电报节奏,其实只是工业文明对老祖宗智慧的误读。
涡河之战后,捻军按简编里的功劳制度分战利品:缴获洋炮记大功,拆磁石记中功,刻在竹牌上。火铳队老洪因改良竹筹引信,按“有技术优先”原则得了双倍功牌,打破了骑兵说了算的老规矩。张宗禹下令按简编分算筹,识字的管技术,不识字的拿武器,沙地上的仪式不是迷信,而是大家渴望公平的心声。
当苗沛霖还在用黑狗血泼竹筹时,捻军已按简编里的法子自制腐蚀剂,用竹筹记工分换粮食,火器产量涨了三倍。英国军舰罗盘乱转时,捻军骑兵正照着马具里的磁石图示,用竹筹敲出不同节奏传递磁场消息,被英国情报官当成“神秘东方声音”,其实只是把老祖宗的磁石知识编成了信号。
寿州城外,张宗禹用竹筹反光投出简编里的耕战图,苗军里识字的乡勇认出是嘉庆爷时的劝农图,想起当年按功劳分地的事,士气一下就散了。深夜,张宗禹在竹筹上刻下捻军图腾和简编符号,他不知道,嘉庆爷想让大家学算术的心愿,在扭曲的世道里,竟成了反抗者的技术旗帜。当马队掠过沙丘,竹筹碰撞声合着简编里的算术歌,像被埋的种子在乱世里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