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漕运总督的轿子停在绣坊门口。一个官员掀开轿帘问:“听说你绣的牡丹能治沙?”他腰间挂着个鎏金坠子,那是用以前的松涛阁铜筹熔的。沈绣娘笑着捧出绣绷:“大人见笑了,就是些花花草草。”她指尖划过“光谱柳种”,其实针脚间的算筹刻度比官府的木尺准三倍,只是藏在牡丹花瓣里罢了。
下午,王鼎偷偷来传林则徐的话:“算筹就像水,堵不如疏。”沈绣娘摊开新画的治沙图,用算筹点出三十个地方,每个地方隔八里种沙柳——这是她按巴图的日记算出来的,和塞北牧民说的“八里一柳”一模一样。王鼎掏出半根算筹水尺,上面的“pS.23”和绣绷上的坐标对得上,两人互相看了看,啥也没说就明白了。
傍晚,沈绣娘把绣绷泡进染缸里。深蓝色的染料盖住了算筹刻度,却盖不住针脚里的治沙法子。她知道,当那些大官们玩着鎏金算筹时,运河上的漕工用柳枝算水深,塞北的牧民用骨头算沙线,她的绣绷早就把算筹的本事织进了天下各地。
半夜,运河冰面传来闷闷的响声,那是漕船偷偷运沙柳种子呢。沈绣娘摸着巴图的算筹勋章,背面的沙地图案在月光下清清楚楚,每一道都是算学吏们用命量出来的。她把勋章系在绣绷上,任它顺着运河漂走——总有一天,这些算筹刻下的记号,会在春天里长成挡沙挡风的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