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第11章 僧王醒悟(2 / 2)

子夜,僧格林沁独自走进兵器库,父亲的佩刀旁摆着半片算筹,刻着“水源点七”的蒙文。他忽然想起九岁那年,先帝带他在承德松涛阁看的《蒙古水文光谱图》,每处水源都用算筹标出经度纬度。“算筹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先帝的话突然有了新解——算筹能标出水源,却标不出人心的贪婪。

窗外,更夫敲着“沙化日深,算筹当用”的暗号,与数据房的算盘声形成罕见的和声。僧格林沁摸出父亲的丈量仪,铜制刻度间的科尔沁细沙里,隐约嵌着半粒沙俄金币——那是从巴特尔密报盒里掉出的。他终于明白,真正割裂满蒙草场的不是算筹,而是那些在算筹刻度里掺沙的人。

卯时,铁骑队整装待发。僧格林沁将算筹系在佩刀旁,筹身“满蒙汉一体”的新刻与父亲的蒙文誓词并列。巴特尔牵来战马,马鞍上挂着新制的算筹袋,皮子上绣着“挡沙”的蒙汉双文——那是他连夜让工匠缝的,却不知袋底藏着章佳氏商团的密信,用沙俄火漆封着“借僧王刀,除算筹患”。

算筹在晨雾中闪烁,不再是汉人官吏的符号,而是即将深入沙海的丈量工具。僧格林沁望着远处的沙丘,忽然希望九岁那年,先帝教他的不是如何用算筹丈量草场,而是如何丈量人心——因为此刻他终于懂了,当算筹被用来丈量贪婪,就算算出整个草原的面积,也量不出背叛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