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静谧的卧室被暖黄色的夜灯轻轻笼罩,营造出一种看似温馨却又透着丝丝孤寂的氛围。
诗云在汗湿的床单间辗转反侧,每一次挪动身体,都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拉扯,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涨奶带来的胀痛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袭来,她的双乳硬得如同两块冰冷的石头,沉重且刺痛,哪怕只是轻轻翻身,都能牵扯出难以忍受的剧痛。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一旁的婴儿床,指尖所触之处,唯有空荡荡、冷冰冰的床单 —— 她的心肝宝贝,因黄疸指数偏高,此时正暂住在医院的蓝光治疗室,独自对抗那讨厌的小黄斑。
“又发烧了。” 王欣披着那件略显褶皱的工装外套,从迷糊中坐起身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倦意。
他伸出手背,轻轻贴上诗云滚烫的额头,那热度仿佛能将他的手灼伤。
电子体温计发出一声轻微的 “滴” 声,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 39.2c,那刺目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仿佛在无情地宣告着诗云糟糕的身体状况。
诗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试图起身去吸奶,可刚一动弹,就被王欣眼疾手快地按住:“我去冲奶粉,你乖乖躺着,好好休息。” 然而,她却像个执拗的孩子,坚定地摇了摇头,干涩的喉间挤出一丝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宝宝喝母乳才好……” 那声音微弱却充满力量,承载着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本能、最纯粹的爱。
不知何时,诗涵抱着那只洗得有些褪色的小熊,安静地站在了门口。
她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女孩睁着那双明亮而好奇的眼睛,看着床上虚弱的妈妈,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妈妈的心跳像打鼓!” 说罢,她踮起脚尖,费力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把听诊器的听头贴在诗云的胸口,感受着那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就在这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惊呼起来:“这里也在咚咚响!” 她胖乎乎的小手,正指着诗云那因涨奶而变得发紫的乳房。
金属听头在不经意间碰到皮肤的瞬间,诗云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浑身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生怕吓到年幼的女儿。
清晨,柔和的阳光穿过轻薄的纱帘,洒进略显逼仄的母婴室,为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空间带来一丝温暖。
空气中,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混合着退烧药散发的苦涩味道,弥漫开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诗云裹着那条柔软的毛毯,静静地坐在哺乳椅上,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电动吸奶器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眼神空洞,死死地盯着储奶袋里缓缓滴落的乳汁,目光中透着近乎执拗的坚定。
每一次泵奶,都仿佛是在撕裂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冷汗如雨下,一颗颗汗珠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悄然滑进胸前那道因手术留下的疤痕凹陷处,带来一阵又一阵刺痛,可她依旧紧咬牙关,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再这样下去会得乳腺炎的!” 朵朵妈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手里举着冷敷贴,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角落里,直播设备依旧稳稳地架着,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在镜头里,诗云苍白如纸的脸,与那涨得通红的乳房形成了触目惊心的鲜明对比。
而此时,直播间的弹幕却突然如潮水般沸腾起来:
“妈妈太拼了!”
“我当年也这样,疼到哭还舍不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