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已经晚了。”周时砚:“地狱空荡荡,恶魔自该去恶魔该待的地方。”
他后退一步,已是万念俱空:“动手。”
周时砚轻飘飘的两字,却足以让黄栀感受到死神的逼近。
极度惊恐之下,她失声尖叫道:
“不!不要!!她没死,没死!!”
没……没死?
万念俱灰的周时砚猛地抬手,让保镖停下切割器。
他慢慢弯下腰,俯身逼问道:“谁没死?”
黄栀立刻抱紧被子,全身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起,颤抖着声音道:
“林娅娅,我……我们没有弄死她。”
“她一点都不听话,非要跑,我们……我们就去追她,追到一个有两层楼的废弃工地上,她……她拿钉有铁钉的木板打我们。”
“你看,把我的手和脸都打伤了。”
“她力气好大,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按住。”
“都按住了,她还不老实,朝我们吐口水…”
黄栀吸了吸鼻子,在周时砚凌厉的目光下,她只能老老实实继续交代:
“然后我们气不过,就扇她巴掌,用脚踢她,还……还撕碎了她的裙子,扒下来,拍、拍……拍了她的裸.照。”
周时砚磨了磨后牙槽:“继续说。”
黄栀身子一抖,惊恐地继续哭声道:
“呜呜呜……我们没想打她的,是她非要逼我们——”
“我让你讲重点。”
周时砚紧紧攥起她的下颌骨,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捏断她的骨头。
黄栀放肆哭出来:“啊啊啊啊啊……拍完照片,她就突然身下流了好多血,好像还没气儿了,我们当时都太害怕了,就把她拖进附近的草丛里,跑了……”
“后…后来,看新闻,有个女孩跳江,和林娅娅穿得裙子很像,我们……我们害怕,就打算把尸……尸体扔到江里,但是,她的尸体不见了……”
“我们就把那条撕烂的裙子,偷偷扔进了打捞队打捞的江里……”
“周教授!”
黄栀猛地抬眸望着他:“你要相信我,我们没有害死她,是她身体有病,是她自己死掉的!我们在监狱门外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有好多血,不是我们害死的,不是……”
周时砚按停手中的录音笔,再伸手抢走黄栀想要藏起来的手机,全部扔给旁边的保镖,吩咐道:
“立刻,马上,把她们的犯罪证据交给警察。”
说罢,他转身走出病房,去往黄栀提到的那个监狱附近的两层楼废弃工地。
-
苏家。
苏浅浅听到黄栀被抓的消息,吓得脸色都变了。
就在她想要打电话探查情况时,苏清姝踹开门,快步走进房间:
“苏浅浅!黄栀被派出所拘了,你是不是也参与昨天那起谣言了?”
看来姐姐还不知道昨晚废弃工厂那事。
苏浅浅强装淡定:“姐你说什么呢?冤枉我去坐牢你很开心吗?”
“黄栀还没那个胆敢带人去欺负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姐,我真没有,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警局你那个前男友啊!”
苏清姝:“……”
走出卧室前,苏清姝回头警告道:“要是让我知道你也参与欺负了林娅娅,我绝饶不了你。”
苏浅浅被姐姐这么一恐吓,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
这是欺负林娅娅的事,她是一点都没沾手。
事情搞砸了,要怪就只能怪黄栀那个猪脑子,一点未雨绸缪的计划都没有,就冒冒失失的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
猪脑子就该进监狱提升提升智商,免得在外面害己又害人。
苏清姝没心思去学校上课,驱车去往监狱那边转转。
蔡欢喜说林娅娅昨晚是在那跑丢的,她去那儿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有点收获。
以她平时对林娅娅这小丫头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能轻易被打倒的人,更不会去做寻短见的那种事。
她漂亮乖巧可爱,乐观开朗向上,
她活成了她心目中都最想成为的那类人。
更何况她肚里还揣着宝宝,就更不可能想不开。
除非……被什么事情逼到绝境,走投无路。
刺啦——
苏清姝猛地刹车,在左手方向,她看到周时砚的车子正急速驶往一片废弃工厂内。
她启动车子,左转弯,也朝那个方向去了。
一番来来回回的寻找后,并没有发现任何能找到林娅娅行踪的线索。
如果排除跳江自杀的那个女孩不是林娅娅,那她昨晚遭受欺凌后,又去了哪?
或者又被谁带去了哪?
是死是活?
——啪!!!
周时砚坐在一片荒芜的草垛上,望着黑沉沉压下来的乌云,猛地一巴掌扇在脸上。
他想他真该死!
为什么关键时刻没有守在她身边?
为什么他没有在她受欺负的时候第一时间保护她?
为什么他这么无能,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
娅呀,你到底去了哪儿?
去了哪儿啊?
苏清姝见他悲痛欲绝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气:
“如果……如果还能找到她,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让她好好在家养胎,我再也不会逼她要请假条了。”
周时砚静静地望着远方,没说话。
手里握的刀片,却深深的陷入了皮肤里。
鲜血滴滴答答,染红了身下绽放的白雏菊。
-
阴雨连绵持续了近一周。
看着天气稍微好点,谢淑桦上楼,敲响了周时砚卧室的门:
“时砚,今儿没下雨了,出来透透气,吃点东西。”
“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妈该怎么活……”
谢淑桦努力控制情绪,又说:“你岳母早上来过了,她说…是我们害死了娅娅,让我们赔钱,还……还要把娅娅的户口销了。”
话音刚落,面前那扇门打开。
昼伏夜出的周时砚一开门,就把谢淑桦吓了一跳。
几日不见的儿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面容憔悴,虚弱不堪。
但在问话时,语气又硬又冷:“销户?”
“她敢销户,我就削她脑袋!”
说完,他不修边幅的下楼,拿起高尔夫球杆,迅速出门。
女儿是死是活不仅一点都不关心,反而还勒索要钱,还要销户口。
既然如此无情无义,那就去地狱忏悔吧。
谢淑桦见儿子拿着球杆气势汹汹冲出去,吓得立刻下楼追出去。
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跑了。
谢淑桦追出大门,着急得直跺脚。
“太太!太太!有消息了!”
谢淑桦满脸疑惑:“什么有消息?”
管家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是、是小夫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