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容慢慢踱步到张赖子身前,弯腰仔细看着叫自己恶心的嘴脸。
忽地拔下头上的银簪,扬手就抵在张赖子颈间。
若不是脑中的理智拉扯着她,告诉她不能杀人,她不能叫大姐姐有个杀人犯的妹妹,不能叫四姑娘七公子那样尊贵的人有个杀人犯的姨母,不能叫月儿、安儿为她伤心、失望。
张小容狠狠克制着自己。
这枚银簪是她茶水泡得好,老夫人赏的,簪子的一头十分尖锐。
这时,银簪抵在张赖子颈间。瞬间,一小股鲜血顺着张赖子脖子流下。
“先不说那些钱我早就花用了,你若是一定要要,也不是不可以。你终究是我爹,你要是死了,那些银钱足够给你办一场风光又体面的丧事。”
张小容声音平静,手上却又用了一份力。
“啊!”张赖子骇得一声惨叫。
张小容平静的面孔在他眼中却如索命的恶鬼般。
他从未觉得自己从不放在眼中,随时随地都可以肆意打骂的赔钱货此刻竟然这么可怕。
“我是你爹,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要下大狱,你也要死。你不敢杀我,我是你爹......”张赖子颤抖着,嘶哑着声音喊着。
只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张小容的手在用力。
“我要是有得选,谁会选你们这样的人做爹?一起死也成,都死了,才干净。”张小容轻声低喃。
“容儿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严妈妈见这里要生事儿,忙劝道。
这可是她负责的地盘儿,出了事儿,她也要有责任。
天爷啊!这容儿姑娘怎么这么狠,连自己亲爹都要杀。
严妈妈想上去拦,不过是被张小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伸出去的脚便立即缩了回来。
“我不要了,不要了。”张赖子感觉簪子越刺越深,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张小容杀了,忙惊慌地喊道。
随即,一股尿骚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小五到了松鹤堂,先给张小容传了严妈妈的话。
又寻到林岁安,将自己躲着偷看到的事儿言简意赅地说了。
林岁安追出去时,张小容正出了松鹤堂。
林岁安连着喊了两声儿,张小容都没理她。
瞧见张小容神色不对,林岁安心道不好。
忙拉过正巧路过的陈春芽交代了一声儿,叫她替自己顶一会儿,她去去就回。
林岁安赶到后角门儿时,就瞧见张小容手上的银簪刺在张赖子的脖子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叫人恶心的味道。
张小容的手上也沾染上了鲜血。
“容儿。”
林岁安跑过去。
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银簪不慎在张赖子脸上划开一道口子,口子不大,只是血糊在脸上,看着更加可怖。
这人,林岁安觉得有些眼熟。
“容儿,不值当。”林岁安握住张小容拿簪子的手。
慢慢地,将她握得死死的银簪抽了出来。只是她手握得太紧,指甲将自己手心儿都掐出了血来。
林岁安忙摸出衣襟的帕子,将她的手包住。
“严妈妈,还是去里面儿看看吧,别待会儿附近的听见声响,都围过来看热闹,你可不好收场。”
林岁安冷声道。
“是是是。”严妈妈都惊呆了,哪里还能想到这茬儿。听林岁安一说,忙往里面儿去。若是有人过来,她得将人拦回去。
“赶紧滚吧,以后每月只许来一回。你要是闹也行,大不了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