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打算说出舆图下落?还是打定了主意把他交给柔然人?”
燕子献背身无答......
夜半,柔然马奴睡眼惺忪地爬起身子,似梦游般踉跄着走向栓马处。
两列长绳串联的马匹在夜色中静立轻嘶鼻息,他搓了搓脸,渐渐清醒,刚俯身抱起草料,后颈骤然一痛,随即又软软倒地!
黑影从马腹下闪过,两人快速抓着毒草,一把把扔到每匹马面前……
柔然人自恃人多势众,除了水粮看守和登注帐前的护卫,其余巡哨只有寥寥几人。
鼾声四起中,无一人察觉暗处杀机。
高思孝等人陆续解开马绳,翻身上马。
燕子献茫然之际,也被人推上了马。
“高都督,你们这是要干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刘三见柔然的马匹出现中毒症状,撮唇吹出三声短促哨响,表示行动开始,随即身形一闪,掠向辎重堆。
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看守之人,迅速将车驾套引到己方马上,依着先前命令,搬出多余水粮,又跳到羊牢中迅速绑了三四只,捆套到车驾上。
“驾!”一声厉喝撕裂夜幕,登注帐前的护卫这才惊觉:“有人偷袭!”
“不好,是魏人要跑......”
随即迅速进帐,单膝跪地:“报——俟利弗,那帮魏人要逃!”
登注猛的起身,狞声低吼:“狡猾的中原人。”
赤足下地,一把扯过弯刀,胡乱套了件袍子,直往帐外奔去:“早该剐了这群两脚羊,还不叫人都起来!除了那燕子献,跟那个娘们儿,其余一个不留!”
冲出营帐,只见敌骑在营中穿梭投掷着火把。
一队人马边战边退,另一队火星正往南奔。
“快,牵马去追!”
话音刚落,只听小兵来报:“报——我们粮水被劫了大半!”
“想逃还敢偷粮?快去牵马呀!”登注勃然大怒。
“报,我们马好多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什么?”
此时看到淳于覃疾步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拽起他的前襟:“是不是你勾结魏人投毒?”
淳于覃护着衣襟急声辩解:“我为可汗效命十余载,岂会行这等背主之事,俟利弗,当务之急是追回燕子献,取得舆图啊!”
“哼!”登注猛的将人甩到地上。
此时亲卫勉强牵来几匹尚能疾驰的战马,登注纵身跃上马背,催马急追而去。
高思孝嫉恨登注当日羞辱,故意拖在队尾缓行。见追兵不过十余人,当即在马上反过身子,直接背身骑马挽弓搭箭,借着营地火光,寒芒直指登注胸窝。
秦姝见状,立即喊道:“思孝,不可杀他,若是他死了,反倒给了柔然口实!”
高思孝咬牙暗恨,弓弦微转箭锋下移,瞄着对方腿影放出一箭。
登注大腿中箭,剧痛之下仍咬牙控住马势,反手抽弓搭箭,也不细辨目标,朝着前方人影便是一轮疾射。
断后的人马接连中箭,惨叫着坠下马去。
有的追了上来,有的只能留守在营地灭火,登注身后跟随上来的追兵渐渐增多,但骑兵不足三十,剩下没有马匹的,见俟利弗如此,相继搭箭盲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