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孽种不孽种的?难听,你有名有姓,你叫沈砚??,不是孽种。”
“旁人不能说你是孽种,你难道就可以说自己是孽种了吧?”
沈砚??心头一暖,脑袋不自觉地蹭着她腿上的软肉,把鬓角已经擦干的头发都蹭乱了。
鬈松的头发贴在额角,蓬乱起来,像一只小羊。
“对不起,是我的错。”
孟清鸾点头,“原谅你了,继续讲下去。”
“她的亲兵一直在追杀我。我的父亲,也就是她跟着一起私奔的小情人,身上除去一肚子的墨水,倒是有一身的武功。”
“我七岁之前,带着我颠沛流离,最后定居在他死时的村子里。”
“原本以为能清闲一段日子,没想到在我七岁生日的前一晚,她的人便找了过来,他们像是一条狗,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我被打晕在血泊之中,或许是他不想躲了,也或许是他真的老了,竟然就这么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
“那群人以为我死了,便没有再管我,倒是让我这条贱命挺了过来,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我也成了丧门星,天煞孤星。”
孟清鸾沉默下,连指尖都在轻颤。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中只能听到点燃的烛火在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彼此轻柔平缓的呼吸。
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成亲那天一样,这样诡谲的寂静。
半晌,孟清鸾脸上强撑起笑容,半开玩笑地拍了拍手。
“你看,我说的吧,你才不是天煞孤星呢……”
“嗯,好像不是了。”自从遇到你之后。
“……”
孟清鸾的声音半天没有传来,反而传来隐忍的哭声。
沈砚??抬起头。
孟清鸾拍完后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收回,眼中的泪就抢先一步挂在脸上。
有些狼狈,慌不择路地抬起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孟清鸾不想让沈砚??看到她在哭。
她觉得这样有些窝囊,更会让沈砚??觉得她在怜悯他。
并非共情能力强,而是这样的经历,对于任何人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所以,沈砚??真的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小可怜啊。
生母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他,就连后面和他相依为命的生父,也没有为了他而坚持活下去。
比这些更残忍的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着一切的不偏爱。
沈砚??看到她哭,心乱如麻。
他为什么要说呢?为什么要说出来呢,痛苦只需要一个人承担就好。
他竟然也把这些痛苦的回忆,一并带给了他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