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同时嘉打交道,不过是将他当作是晚辈相待,今日交锋,才知其锋芒毕露,已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小瞧不得。
时嘉将书信看了一遍,方才满意的贴身收好,又提出要去给侯府的老太君请安。
这是他做为晚辈执礼,安定侯自无不可,只是叫人进去知会了一声,让女眷回避。
没想到还没走到花厅门前,便遇了尴尬事,安定侯远远看见一群少女小姐们围在廊下,分成两边对峙。
走近了一看,却是晏宁护着姜玉蝶在身后,梗着脖子瞪着面前的舞阳郡主,四周围着的小姐们或是不吭声,或者开口指责于她。
“郡主不过是要拿她的帕子一看,这是瞧得起她,偏她不好生递过去,竟跌了手,掉落在地,难道叫郡主亲自弯腰去捡不成?”
声音最大的,还当属安定侯的幼女顾惜芸,亲爹一听就听出来她的声音,不由抚额,又连声催促着管家娘子快些去让这些小姐们散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得知是安定侯陪着靖国公世子来了,原本一脸淡定,睥睨着晏宁二人的舞阳郡主立时换了脸色。
她红着眼眶一脸委屈地跑到时嘉身边,抬着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地叫着。
“时嘉哥哥,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女子好生无礼,分明不将我看在眼里,羞辱于我——”
一边说着,她扬手去拉时嘉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笑着朝人群走去。
“我道是谁闹出这般大的阵仗,原来你也在,却不叫人意外了。”
晏宁此时正一肚子火,又看他与舞阳郡主相熟的模样,纵然是迎着笑脸,也不想理他,只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没看到他。
时嘉热脸贴了冷屁股,十分的尴尬只有舞阳郡主与之等同,不由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鼻梁,干笑了两声。
“这般多的人,也不知道与我留些面子。”他靠近晏宁,低声说道。
旁边忐忑站着的姜玉蝶蓦然瞪大了眼睛,朝着晏宁脸上看去,晏二小姐登时便如煮熟的鸭子一般,浑身烧得发烫。
两人已经定亲,此时人又多,可不好再啐他一口叫声“登徒子”便罢,良久,她才慢悠悠转身,朝着时嘉福了一福。
“世子这话说得可是妙得很,好似我就是那专门无理取闹的人,到哪里都要闹出一番阵仗才行了。”
她的声音清柔,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的纯真,听在时嘉耳中,不由有些心痒痒。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哪里的话,我是说,难得在外头见到你,不如陪我一起去跟老太君请个安罢!”
说着,便不容她推拒地牵起了晏宁的手,朝着花厅走去。
半晌,安定侯才清咳了一声,挥了挥手:“众位小姐且都散了吧,有外男在此,不好聚集,小心闹了笑话出来。”
他又警告地瞪了一眼顾惜芸,换来女儿一个大大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