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时嘉答应了二丫帮忙寻找阿牛,只是一队禁卫撒出去寻了几天,也没半分回应。
阿牛就像夜里飞在湖面上的水漂儿,突然间消失,连一圈儿涟漪也不曾有。
众人忙着往马车上装东西,因着晏老太太去京城,刘妈妈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用惯了的东西都一并带了去,生怕她去到京城之后水土不服,再闹出什么毛病来。
“行了,我哪里有这般娇气,偏你凡事想着周全,莫要累坏了还得我老婆子迁就你。”
即便如此,刘妈妈还是在花园子里撅了一抔土放在罐子里装起备用才罢。
晏宁站在马车旁,看着眼前二丫的眼泪绵绵不绝,心里也是伤怀。
“二丫,你别太担心了,说不定现在寻不到反而是好事,万一哪一天阿牛哥回来了呢?”
她小声劝着二丫,二丫却一直摇头。
“这么些人把这一带都快翻了个遍去,都没个见过他的人。怕是——”二丫鼻子一酸,便又哽咽。
晏宁愁眉苦脸地陪在她身边,也只有叹气的份儿,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己这个童年的玩伴。
“二小姐,时候不早,该出发了。”珊瑚过来恭敬地提醒她道。
晏宁点点头,伸手在二丫肩上拍了拍,“若是阿牛哥有了消息,你往我族伯家里送个口信儿,他们使人上京送节礼的时候自会告诉我的。”
二丫小脸皱了几回,终是忍耐不住,上前去一把抱住晏宁,大哭道:
“阿牛哥不见了,你也要去京城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村儿里,呜呜——”
良久,晏宁才抬手拍拍她的背,心里很是难过。
“我娘不叫我再去阿牛哥家里帮忙干活儿哩,说是没指望上他,偏生又不明不白的不见了,怕招惹来什么祸事,让我离他家远着些。”
二丫抽泣着说,晏宁叹了一口气,“那,你不要阿牛哥了吗?”
“不,就算他不回来,我也是他未过门儿的媳妇,我会一直等着他的。”
二丫满脸的倔强说着,又突然哽咽,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晏宁才轻轻说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走了。愿阿牛哥平安归来。”
二丫轻轻松开抱她的胳膊,用袖子抹了几把子眼泪,重重地点头。
晏宁转身上了马车,坐在里头不再出来,就连车窗也都紧闭。
她觉得自己是个太过冷情的人,若是照着以前,她定是要想尽一切法子都要同二丫一道去找阿牛。
可是现在却要在这般紧急的情况下随着家人一起上京了,就连眼泪都没有落得几滴。
马车外,春草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塞给二丫。
“这里头是小姐自小到大穿的些子衣裳,大的这些你自己穿了就是,莫要嫌弃。听说你娘又有了身孕,以后若是生了小子,把这些小衣服毁了做尿片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