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什么位分的人?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便光是这样想想,亦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绝对不能宣诸于口。
屋子里头两个女孩儿一时凑在一起嘻嘻哈哈,一时又你掐我一下儿,我打你一巴掌,直闹得日头西落,晚霞遍天。
“哎呀,我还要回家做饭呢,与你一通说,倒将正事儿忘了,一会儿我妈回家吃不上饭,我又要挨打了。”
二丫焦急地在屋里团团转,找她的弟弟,可她的弟弟早被春草抱去擦洗身子去了,在这屋子里哪儿找得到?
还是兰心进来领了她出去,道是春草抱着孩子去了二门处,才一出来,看见葡萄架下晏老太太正哄着洗干净了的二丫弟弟逗乐。
小孩子追了她手上的木马跑,“咯咯”笑得开心。
二丫忙上去一把抱了她,又向晏老太太告辞,晏老太太也不留她,叫人拿了些子瓜果与她,春草起身将人送出了大门。
才要回头,又看见晏谨同乔氏并肩往家里走来,便在门口多站了一时,迎一迎他们。
“族长伯父说了,明日里便开祠堂,将从雪的名字记上去,这下才算是圆满了。”晏谨笑着同晏老太太说道。
乔氏含笑看了他一眼,又害羞一般低下头不语。
族人都知道他们回来了,不敢过来打扰晏老太太,都聚在族长家里等着看新媳妇。
经此一回,她才相信原来“看杀卫阶”的典故竟是真的,她几乎也羞得要将头埋到了地里去。
晚饭的时候,晏宁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问她在里头做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回去端了个盒子出来。
打开了来,里头尽是些布娃娃,木头人一类的玩意儿,有些做工精致,大多数却是粗鄙。
乔氏看了,未免疑惑,却见晏宁小心翼翼将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来,仔细拿布擦干净,叫兰心收到另一个大些的木箱里头。
“这是我十岁那年,兄长自苏州游学而来,与我带的那里的程木匠做的十二生肖,我自来不肯给别人看的。”
她笑眯眯如同献宝一般拿给乔氏,乔氏小心接过,拿在手里,转头看向晏谨,却见他已是撇过了头,眼角有些湿润。
乔氏微微笑着,蹲下身同她一起将这些都擦干净,听她一一数着是谁,何时送予她的,一个个儿都记得清楚。
纵然日日下河抓鱼,招猫逗狗地闹,可一旦闲了下来,她的心里又是怎样?
想着她在京城时晏夫人几件儿衣裳,几支钗环便能叫她恨不得满身心地贴过去,乔氏心头闷闷。
晚饭很快摆好,便有丫鬟端了水过来与她们净手,乔氏连忙起身,怕自己再待多一会儿,便要被这个越来越沉默的小姑娘搅得心里更乱三分。
陪了晏老太太吃罢饭,便有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三三两两相携过来串门儿。
也有缺了牙的伯祖母拉了乔氏的手,漏着风的嘴呵呵笑着,赞她温良,乔氏一时又红了脸。
“伯祖母,我这回打从京城回来,也大有进益,伯祖母也快夸夸我。”
晏宁跳下来椅子,上前?了伯祖母的胳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