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三层小楼是两年前新盖的，贴着米色瓷砖的外墙被雪覆上一层薄纱。车灯扫过院门时，一个系着围裙的身影已经小跑着迎了出来。

\"妈。\"崔琰的声音有些发紧。崔母的手上还沾着面粉。她先接过李桐怀里的礼盒，又去望着儿子的脸：\"瘦了。\"

说完又转身拉着李桐边走边说：“琰琰告诉我，桐桐你会来，冻坏了吧，锅里炖着鸡汤，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父亲和崔琬一起把东西从车上搬到家里，崔琛上班还没放假。

餐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砂锅，崔母特意炖了李桐最爱吃的板栗烧鸡。崔父开那坛花雕时，封泥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饭后，崔母看了看崔琰和李桐，犹豫了下，问：“你们……怎么住？”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崔琰倚似笑非笑：“桐桐睡我屋，我睡隔壁哥的房间，反正他还没回来。”

李桐没说话，低头玩弄手指，耳尖微微泛红。

崔母看了看两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那行，我去给你俩拿被子。”

崔琰搬着两人的行李来到房间，书桌上摆着李桐高以时送他的陶瓷笔筒，边缘磕掉了一小块漆，但被细心修补过；边上的置物架上放着崔琰部分得奖证书；书桌正中央，摆着她和崔琰在县里照相馆拍的合照。

那是高二寒假，她硬拉着他去的。照片里的崔琰表情僵硬，李桐却笑得眉眼弯弯，手指偷偷拽着他的袖口。

切换到另一种的时候，崔琰似放松，搂着李桐的肩膀，很亲密的合照，表情甚至得意。

房间还有许多，两人五年前相处的物件，被崔琰一一妥善保存。李桐以为一些东西早被他扔了.....

“你一直留着？”李桐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以为你早扔了。”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李桐把音乐盒放回原位，转身时，发现崔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呼吸近在咫尺。

“……崔琰。”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深夜，崔琰摸黑从隔壁房间过来。

木板地传来极轻的吱呀声。李桐赶紧闭眼，屏住呼吸时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门闩 \"咔哒\" 一声落下，。她感觉到床边的重量变沉，被子边缘被轻轻掀开，带着寒气的鼻尖突然蹭过她的耳廓。

\"装睡？\" 崔琰的声音裹着笑意，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后颈。李桐的手指攥紧了床单，新换的大红贡缎滑溜溜的，上面织着细密的四叶草暗纹 —— 这是他们在省城老字号布庄挑的，她说 \"过年图个喜庆\"，他却在收银台偷偷红了脸。

突然，带着寒气的大手伸进温暖的被子中。崔琰脸露喜色，妮子在这方面两人太合拍了。温热的气息喷李桐的耳垂：“桐桐，我喜欢你的身体，你的味道，你的声音，你的一切。”

大红床单被蹭得发出细微的声响。李桐的手无意识地攀上他后背，崔琰突然低笑出声，两具不着寸缕的肌肤紧贴：\"就猜到你醒着，\"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

李桐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腰间轻轻画圈，从下往上的抚摸。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声，惊飞了老槐树上的积雪，而红烛帐暖里，属于他们的春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