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穆迪的木头假腿重重跺地,“我今天刚给六年级讲了如何辨别掺假的蛇毒……”
艾莉丝屏住呼吸,耳朵紧贴门板。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曼德拉草的叶片,小东西似乎感知到她的紧张,发出细微的、安慰般的咕噜声。
卧室里弥漫着苦艾和薄荷的气息,床头柜上摆着一本翻开的《高级解毒术》,书页间夹着几张羊皮纸——上面全是关于复方汤剂副作用的笔记。衣柜门微微敞开,露出几件叠得一丝不苟的黑袍,袖口都绣着细密的防护符文。
曼德拉草在她膝头轻轻摇晃。透过门缝,她听到穆迪刺耳的声音:
“听说你在研究新型解毒剂?正好,三强争霸赛需要医疗准备……”
“我的研究进度不劳费心。”斯内普的声音比地窖的墙壁还冷。
“是吗?”穆迪的木头假腿敲击着地面,“我注意到你的伤口很新鲜……炸坩埚?不像你的风格啊,西弗勒斯。”
艾莉丝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膝头的曼德拉草突然发出微弱的啜泣声,叶片上的闪电纹路开始发光。她连忙用手指轻抚它的叶片,同时另一只手握紧了蛇形吊坠——如果穆迪敢对斯内普不利,她不确定城堡会不会为她打开一条直达黑魔法防御教授喉咙的通道。
“你这地窖通风太差,”穆迪突然说,“墙都发霉了。”
斯内普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镇定:“比起通风,我更关心某些人随身携带酒壶上课的师德问题。”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木头假腿的声音渐渐远去。艾莉丝数到一百才敢喘气,却发现曼德拉草的叶子已经变成了警戒的猩红色。
卧室门无声滑开,斯内普站在逆光里,黑袍边缘被壁炉的火光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花盆上:“它感知到了什么?”
“复方汤剂,”艾莉丝轻声说,“小嗝嗝对黑魔法的反应特别敏感……”
斯内普的嘴角抽了抽:“小嗝嗝?”
“斯普劳特教授取的名字!”艾莉丝的脸突然红了,“先、先处理您的伤……”
当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染血的绷带时,发现伤口深处竟然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就像被诅咒的金属在黑暗中发出的冷焰。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吊坠上面又移开:“看来二年级的礼物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您早就知道这条通道?”
“我猜到城堡会给你某种特权,”斯内普卷起染血的绷带,“但没想到是萨拉把入口开在我的储藏室。”他的嘴角抽了抽,“下次,走正门。”
艾莉丝看着他重新包扎伤口时隐忍的表情,突然说道:“曼德拉草汁要配合月光草花粉使用,否则会延缓愈合。”她指了指叶片上的闪电纹路,“这株是变异品种,它的汁液能中和黑魔法腐蚀。”
斯内普挑眉:”《草药学期刊》没提过这种特性。”
“因为是我发现的,”艾莉丝轻轻掰下一小片银色叶子,“昨晚巴希达、我是说,城堡藤蔓……告诉我的。”
斯内普没有回答。但当他用未受伤的手递来一瓶翠绿色药剂时,艾莉丝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永远镇定的魔药大师,露出近乎人类般的脆弱。
当银色的汁液滴在伤口上时,斯内普的手臂明显放松了些。艾莉丝假装没注意到他瞬间舒缓的眉头,只是专注地将剩余的叶子压进一瓶新熬制的药膏里。
月光从高处的窄窗洒进来,给地窖镀上一层水银般的冷光。两个人都没再提起穆迪的来访,也没讨论斯内普为什么会炸坩埚。有些默契,就像曼德拉草叶片的纹路,不需要解释也能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