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的妄想症该去找庞弗雷夫人治治,而不是在这里污染空气。”
月光下,两个男人对峙着。斯内普修长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黑剑,而穆迪佝偻的姿势则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蜘蛛。空气中弥漫着魔药、烈酒和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我只是好奇,”穆迪的魔眼试图转向斯内普和艾莉丝身后的虚空,被他们挡在身后的正是漂浮在隐形衣下的克劳奇,“你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宝贝?”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与你何干?还是说,魔法部现在连教师的夜间散步都要管了?”
艾莉丝注意到斯内普的左手在袍袖下微微一动——一个无声的混淆咒悄然成形,随时准备出手。
对峙持续了几个心跳的时间,最终穆迪哼了一声,魔眼不情愿地转向别处。
“小心点,斯内普,”他拖着假腿后退两步,“夜路走多了……”
“总会遇到疯子?”斯内普接话,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多谢提醒。”
穆迪最后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在温室拐角。木头假腿的声音渐渐远去,但艾莉丝知道,那只魔眼很可能还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他们。
斯内普没有立即移动。他静静地站了十秒钟,黑眸紧盯着穆迪离去的方向。直到确定对方真的离开后,他才微微侧头:“走。”
艾莉丝缩小步子,斯内普的步伐迈得很大,很快他们之间就有了一小段距离,克劳其又漂浮在他们中间。
他们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步伐从容得像真的只是夜间散步归来。但艾莉丝能感觉到,斯内普的魔杖始终保持在最佳防御角度,黑袍下的肌肉也一直紧绷着。
直到城堡的石墙投下安全的阴影,斯内普才稍稍放松。月光下,艾莉丝看见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下次,”他头也不回地说,“别逞口舌之快。”
艾莉丝想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他是在担心她激怒穆迪会有危险。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暖,连银链的温度似乎都变得温和起来。
地窖的石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十二道锁咒如蛛网般在门缝间亮起又隐没。斯内普的魔杖划出复杂的轨迹,古老的防护咒语一个接一个激活——防窃听的嗡嗡声在墙角回荡,防窥视的银色雾气贴着天花板流动,就连壁炉的火焰都变成了不反光的深紫色。
“别碰那个。”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警告,魔杖尖挑开一个雕着蛇纹的黑匣子。匣中飞出几缕珍珠色的丝线,轻柔地缠上克劳奇的手腕和太阳穴。“灵魂稳定剂,”他简短地解释,“能暂时阻止记忆继续碎裂。”
艾莉丝看着那些丝线在克劳奇皮肤下形成发光的脉络,像在修补一件濒临破碎的琉璃器皿。隐形衣被小心地叠放在一旁的石台上,银灰色织物仍在微微颤动,仿佛还残留着禁林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