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二十多双惊愕、茫然、恐惧交织的目光注视下,沈浪的双手捏住报纸两端,猛地向两边发力!
“嘶啦——!”
清脆而刺耳的撕裂声,狠狠刺破了凝固的空气!油墨未干的报纸,被无情地撕成两半!
破碎的纸片,带着那个骇人的标题和模糊的“现场照片”,飘飘荡荡,散落在光洁的会议桌面上。
死一般的寂静。
沈浪随手将那两半废纸扔在桌上,像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
他拍了拍手,仿佛要掸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慌什么?”
沈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凌厉,“一份排印出错的、上个月的旧报纸!就把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吓到要尿裤子了?!”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会议室炸开!所有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林世杰张着嘴,脸上血色褪尽,颓然跌坐回椅子上,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杜文心猛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的惊悸。
恐惧的潮水瞬间退去,留下的是被愚弄的羞耻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就在这片因真相大白而显得异常诡异的寂静中,唐默,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桌上那被撕碎的、证明了一场虚惊的“旧闻”,他的目光牢牢看着沈浪。
唐默的声音清晰地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荡开:
“沈生……”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双之前还显得有些拘谨局促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野性的专注和兴奋。
“那份假‘号外’……是故意印错、故意送进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被撕碎的报纸残骸,又猛地抬起,直视沈浪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字一句,如同淬火的钢钉:
“您考完了眼力……现在,我能算算吗?”他的手指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快速划动了几下,仿佛在拨动无形的算盘珠,“算算……是哪个扑街,在背后出钱出力,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想趁乱……狙击我们?”
静!
比刚才沈浪撕碎报纸时更彻底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瞬间从沈浪身上,齐刷刷地转向角落那个站得笔直说完草根青年——唐默。
刚刚撕碎了一场虚假恐慌的沈浪,脸上那冰冷的嘲讽瞬间凝固。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第一次,真正地、用正眼,迎上了唐默那双燃烧着野性计算光芒的眼睛。
沈浪的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不再是嘲讽,而是一种发现了稀世珍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