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忠海被怼得哑口无言、人群陷入震惊和混乱之际,陈桂兰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没有丈夫的暴怒,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凉和看透世事的平静。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一大爷,各位老街坊。我家小浪,十七岁当兵,二十二岁身上带着满身伤疤回来了。其中一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她指了指沈浪,“差一寸,心脏就穿了。他这条命,是阎王爷手里硬抢回来的。”
她向前一步,那双因生气带着血丝的双眼瞪着易忠海,满是仇恨,微微泛红的眼眶如同控诉的烙印。“易师傅,您刚才说,沈浪的‘出息’,是街坊们‘一碗饭一口汤’供出来的?”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骨的讥诮,“那好,您当着大伙儿的面,给算算。”
她指向沈浪的身体:“您算算,这一身伤疤,值您几碗饭几口汤?”
“您不是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陈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母亲护崽的决绝和凛然,“来!您易忠海,还有刚才跟着喊‘没良心’的,谁想要这份‘涌泉’?谁想分这碗‘血饭’?当着这满身伤疤,伸手来拿!我陈桂兰,今天替我儿子,应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仿佛时间凝固的寂静中,沈浪动了。
他脸上依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易忠海的面前给了他一巴掌,缓缓说道:“当年我惹事打架,您老倒好,说是去帮我道歉,背后却让人家送我去劳动改造,要不是我娘拿了50块钱赔偿给人家,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土旮旯刨土吃呢。”
傻柱见一大爷被沈浪给了一巴掌,忍不住的出头,一边挥拳一边喊道:“孙贼,你敢打一大爷?瞧瞧你柱爷的……。”
傻柱还没喊完,就被沈浪一脚踢了三米远,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来回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沈家一家子。那些被煽动起来的贪婪和所谓的“亏欠感”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法言喻的羞愧。
贾张氏早已吓得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地缝。
易忠海瘫在那里,浑身筛糠般颤抖,脸上伪善的面具彻底粉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和狼狈,他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沈浪一家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讥笑一声就回了家。
众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二大爷刘海中见易忠海没啥反应,内心一阵高兴,和阎阜贵对视了一眼就让大伙散了。
临走还让院里的小青年们送傻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