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就在那凝聚着千钧之力的肘尖即将洞穿陈大山的衣衫、触及皮肉的刹那——它,停住了!
如同奔腾咆哮的江河瞬间被无形的堤坝拦腰截断!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最后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浪的肘尖,稳稳地停在陈大山胸前心脏位置外,距离衣衫,不过三寸。
劲风激荡,吹得陈大山胸前的工装布料剧烈起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过。他魁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脸色煞白,额角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粗犷的脸颊线条滚落下来,砸在脚下的碎砖粉末上。方才那电光石火间感受到的死亡冰冷,依旧缠绕在他心口,让他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膛。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死寂得可怕。只有风卷过围墙,带起细微的呜咽。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由极动到极静的转换、由狂暴杀戮到精准控制的骇人一幕震慑住了,连思维都仿佛凝固。
沈浪缓缓收回右臂,动作稳定而从容。他脚下微微分开,摆出一个沉稳的“两仪桩”,周身那股凌厉如刀锋的气息瞬间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他对着依旧僵立、脸色变幻不定的陈大山,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如初:“承让。”
“承让”两个字,像两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大山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斥着震惊、羞恼甚至一丝后怕的眼睛,此刻却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平静、气息沉稳如山的年轻科长,看着对方那双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震、一欺、一肘,那对力量妙到毫巅的掌控……这绝不是花架子!这分明是千锤百炼、浸透了战场硝烟与生死磨砺的真功夫!是真正杀人的技艺!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陈大山的脑门,冲散了所有的杂念。他突然猛地一跺脚,脚下的碎砖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双手抱拳,高举过顶,对着沈浪,用尽全身力气,吼声如雷,震得整个训练场嗡嗡作响: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