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紧紧攥住袖口,银扣开始升温,灼烫着她的皮肤。她能感觉蜘蛛的痛苦像钢针般刺入她的感知。更可怕的是,袖扣里传来的不止是热度,还有一股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人正试图通过魔法联结把她拽离这个地狱。
“极度痛苦,”穆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食死徒最爱的开胃菜。下一个——魂魄出窍!”
第二只蜘蛛开始跳一种诡异的舞蹈,然后发疯似的撞向玻璃壁,直到甲壳碎裂渗出蓝色的血。艾莉丝的胃部绞痛起来,帕瓦蒂·帕蒂尔晕了过去,被穆迪用清水如泉泼醒。
艾莉丝攥住的纽扣已经烫得快要灼伤皮肤。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愤怒像滚烫的岩浆顺着魔法联结涌来,她眼前似乎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地窖里的斯内普猛地站起,墨水瓶被打翻,黑色的液体在羊皮纸上洇出蜘蛛的形状。
“最后,”穆迪的魔杖指向第三只蜘蛛,魔眼却盯着哈利,“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的一瞬间,艾莉丝的灵魂仿佛被撕裂。她的感知能力像决堤的洪水,蜘蛛死亡的痛苦、同学们的恐惧、穆迪身上那股诡异的兴奋和黑暗……所有情绪同时冲击着她。袖扣烫得像烙铁,她几乎能听见斯内普在地窖的怒吼。
袖扣的传送魔法已经激活,只要她再多用一分力,就会立刻被拽到斯内普身边——一阵阵眩晕中,她甚至隐约看到了地窖的景象——斯内普的坩埚突然炸开,黑色的药液溅满了半个墙壁。
“不。”艾莉丝在心里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进袖扣的纹路,魔法波动被强行切断。她不能暴露这个秘密,尤其在穆迪那双能看穿隐形的魔眼面前。
刺眼的绿光闪过,蜘蛛无声无息地翻倒,死得干脆利落。纳威的脸色比羊皮纸还白,手指在桌下掐出了血痕。
“这就是你们要面对的黑暗,”穆迪的魔眼扫过每一张惨白的脸,“现在,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魔法部允许我演示这些?”
赫敏颤抖着举起手:“因为……了解敌人才能防御?”
“错!”穆迪突然咆哮,假腿重重跺地,“因为有些教师把你们当温室里的花朵养!”他猛地灌了一口银酒壶里的液体,“但黑巫师可不会在乎你们是不是孩子!”
艾莉丝的视线模糊了。酒壶开启的瞬间,穆迪身上一股腐烂般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与奇洛教授身上的味道惊人地相似。她的银链剧烈震动,袖扣烫得像块烙铁。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硬生生将那股传送能量压了下去,代价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像是有人用钝器敲开了她的天灵盖。
宵禁钟声敲响时,艾莉丝几乎是跌进了地窖。门环上的青铜小蛇萨拉刚要开口调侃,就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得闭上了嘴。
地窖里弥漫着打翻的墨水味。斯内普背对着门站在书柜前,黑袍像凝固的夜色。
“解释。”他的声音比地窖的墙壁还冷。
艾莉丝跌坐在扶手椅里,冷汗浸透了后背:“蜘蛛…那个咒语…酒壶…”她的牙齿不住打颤,“和奇洛教授一样的气味……”
艾莉丝慢慢卷起袖口,露出被掐出血痕的手腕。银扣上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勾勒出一只蜘蛛的形状。
“它想带我走,”她轻声说,“但我不能……在穆迪面前……”
斯内普突然转身,魔杖尖挑起她的下巴。他的眼睛在烛光下黑得惊人,瞳孔深处却跳动着某种艾莉丝从未见过的情绪。
“愚蠢。”他松开她,从药柜取出一瓶珍珠色的药剂,“喝下去。除非你享受被钻心咒余波折磨的感觉。”
药水尝起来像冰冻的薄荷,却让艾莉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您也感觉到了?通过袖扣?”
斯内普的嘴角绷紧:“黑魔法的痛苦会留下回响。”他抽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洇开的墨迹赫然是蜘蛛的形状,“下次,别抵抗门钥匙。”
“每次他喝酒,”她心有余悸地喘着气说,“银链就会震动…像是有黑色的触手在爬…和奇洛教授那时候很像,但更…粘稠,而且……经过他时,除了浓郁的酒味儿,隐隐约约有一丝复方汤剂的味道。”
斯内普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复方汤剂。”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词,“持续服用会导致魔力紊乱,需要频繁补充……”
“但为什么一个教授要——”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斯内普突然打断她,魔杖尖亮起检测咒的蓝光,“你的魔力回路差点被撕裂。如果再强行压制传送,就准备在医疗翼躺一个月。”
艾莉丝低头看着自己仍在发抖的手指:“那些蜘蛛……纳威看起来快要吐了……”
“隆巴顿的父母就是被钻心咒折磨疯的。”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而我们的‘穆迪教授’恰好知道这一点。”
地窖陷入可怕的沉默。艾莉丝突然意识到什么:“您怀疑他了?”
烛光在斯内普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知道很多事,包括某些人以为能骗过全世界的把戏。”他递来一瓶翠绿色的药剂,“明天带一株曼德拉草来,要最年幼的那批。”
“为什么?”
“因为,”他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温柔的弧度,“我们需要测试某种……解药的原料。”
当艾莉丝离开时,她没看到斯内普凝视着绷带下溃烂的伤口——那是他故意炸毁坩埚的痕迹,为了掩盖双向袖扣传来的魔力波动。墙上的影子举起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