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祭天台的青铜鼎腾起幽蓝火焰。
鼎中羊脂玉碟盛着沈若的金血,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微光。
阿古达的骨刀悬在沈若咽喉上方,刀身映出她泛着金光的瞳孔——
那是冷相用曼陀罗蛊虫种下的假胎记在应激反光。
“以嫡女血祭天,以双生子魂归地!”
巫师的铜铃摇得山响,曼陀罗花粉随着咒语飘进她口鼻,“大楚的劫数,今日必现!”
东南方向猝不及防的传来闷响,如天边滚过春雷。
冷云埋在粮草堆下的火药炸开,冲天火光照亮沈若眼底的金纹——
那是沈若用银针在掌心刻下的临时符印,专为引开蛊虫注意力。
“楚墨!”
沈若咬碎藏在齿间的银针哨子,三短一长的哨音刺破夜色。
远处传来马蹄声,楚墨骑着黑马冲破曼陀罗花海,软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剑穗上的双鱼纹锦旗猎猎作响。
“保护医妃!”
楚墨的声音盖过爆炸声,二十名禁军紧随其后,盾牌上的双鱼纹组成箭阵,挡开巫师们掷来的毒镖。
沈若借着火光瞥见冷云转动轮椅的身影——他正用弩箭点燃第二处火药埋伏点,火星溅在他腿上的旧伤处,却被他浑然不顾。
“接着!”
冷云掷出紫檀木盒,盒盖打开的瞬间,改良诸葛连弩在沈若掌心展开。
她深吸一口气,弩箭破空而出,精准钉入阿古达持骨刀的手腕。
含着曼陀罗解药的箭头炸开,青色烟雾中,巫师们抓着喉咙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那是解药与蛊虫的剧烈反应。
“父亲!”
匈奴公主踉跄着从帐中冲出,发间的金饰散落一地,“阿古达骗了您二十年!”
她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疤痕如蜈蚣盘踞,边缘还渗着黑血:
“每次‘换心术’都是活取少女心脏,这疤痕是我偷藏的银针划的!”
可汗的弯刀“当啷”落地,盯着阿古达脚边的羊皮卷——
上面用朱砂画着冷相与巫师剖心炼丹的场景,落款日期正是公主首次“换心”的那年。
沈若按住流血的掌心,将金血抹在鼎沿:“曼陀罗花粉混着金血燃烧,会释放蛊虫尸体的腐臭。”
她踢开脚边的青铜灯台,露出下面的暗道,“您闻这气味,与冷相书房的熏香是否一样?”
可汗猛然抽刀架在阿古达脖子上,声音发抖:“你说的‘神灵赐药’,原来都是……”
“小心!”
沈若瞥见帐后闪过的黑影,猛地推开楚墨。
一枚淬毒的弩箭擦着沈若耳际飞过,却在触到她衣袖时“砰”地碎裂,黑色粉末落在地上,竟冒出滋滋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