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位花火小姐赠送的小小礼物,虽然听着有点幼稚。”
“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适合释放它们了。”
“呼……”
“火焰,可以点燃一切。”
“火焰,可以点燃喜悦。”
她稍稍集中精神,隐藏在光洁脸颊下的熵痕隐现。
悄无声息的点燃了无声的烟火。
“来玩烟花吧。”
女孩的指尖抓起燃烧的烟绳,这一刻种得到了她曾奢望的奖励:
“去体验杀戮和牺牲外的世界,女孩。”
“为什么……我不明白,所有人…都死了,这真的是一场胜利么!”
“没有活人欢呼的胜利!”
“它们毁掉了荣誉……还有成百千万的兄弟姐妹,却在最后逃离了……呵呵呵,真是恶毒的捉弄啊!”
那荒芜燃烧的战场上,钢骨与如山般的虫尸铺满了荒原。
折断的黑色战旗下,那已至燃尽的长机挤出疲惫的笑。
“AR……飞萤,格拉默的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你听。”
“集群的噪声……消失了。”
——
曾经她为帝国而战,为帝国的正义而杀戮。
曾经她踏上背叛的逃亡,为最为自私、却也最是基础的生存而杀戮。
火萤们虽然披上了人类的躯壳。
却并未比另一半构成身躯的母系更为卑贱。
指令与信息素在铁骨和神经支膜中奔流只为杀戮而服务,终因被杀戮而停止运行。
然而直至纷争落幕。
胜利者站在姐妹兄弟同死敌凝固献血的战野,何等彷徨。
她没有胜利,她只侥幸生还。
作为兵器的使命就是染血。
如果失去了争端的土壤,那么她也便无处可去。
所以在一场大气阴雨洗净他们凝固的面孔之后,她决定进行一场埋葬模式,殉葬者是自己。
不出意料她将在行星裂解后的陨石棺中永远沉眠。
直至那个女人的到来。
现在想想,虽然在当时的自己看来眼前的不过是只贪婪脆弱的野心家。
但也许在被她换上少女心爆棚的连衣短裙时。
虫族杀手已经落入被蜘蛛操弄的棋局了。
醒来的第一个任务:
【全力出击,不留余地的以灭绝某一颗星球的虫灾】
【结果却只是给蚜虫打了一天农药】
……
【恍然间,她意识到沉眠已过去无数岁月】
【恍然间,她意识到自己也将走到尽头】
【她铭记她们的记忆】
【所以她要品尝甘甜】
【尽管她的味蕾多尝苦涩】
【所以她要穿上美丽的衣裳】
【尽管视觉也终将剥离】
【所以她要品尝所谓的爱情】
【哪怕结尾会是一场遗憾】
【现在看来,这种感觉貌似……还不错】
流萤在阿星的惊呼中给了她一个狠狠地熊抱。
好吧,是非常不错!
她可以是兵器。
但那也是有情绪的兵器!
——
烟花绽放在匹诺康尼的夜空。
彼此接连引起的空爆洗去慌乱。
为所有孤独者和不孤独者带去一份惊喜。
“嚯,是飞艇诶!”
白珩指向头顶掠过的巨舟:“我猜白炽肯定就在这艘船上,上来,咱们也体验一把逃票的感觉!”
“……在匹诺康尼,全听你的。”
应星耸肩,望见她登上不知道哪里的飞轮2000,就知道这姑娘还是那个脾气。
尽管似乎在刚刚做了一个违背直觉的噩梦。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只是那些琐碎的旧忆。
事实上。
对于匹诺康尼的大多数旅客而言。
齐响诗班乃至是那条赤龙带来的记忆——都只能留存在深层记忆之中,在往后的若干年才会逐渐清晰。
毕竟对于已经被战胜的噩梦而言。
又何必有惊扰美梦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