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抹划碎方壶天幕的光矢远去的岁月里】
【巡猎的复仇亦无休止】
【以逝者安息的正义】
【以扼断狼爪的存护】
【但无论是是何种理由】
【这都无法掩盖战争的底色——死亡】
【堪比小型天体庞然的视肉巨舰坠入浩海,激起冲天的水柱】
【这意味着整场战斗中的胜利】
【但胜者无心庆祝胜利】
【昔日的方壶烟海冷撤通明】
【此刻却被坠毁的斗舰和兽舰染成血色,漂浮的以太蒸煮大海】
【骑甲破碎的青丘军起身,勇烈云甲的面甲破碎掉落,其下姣好的半章脸蛋被火痕烧灼,却不觉得疼,像是人间地狱的行尸】
【但这不过是方壶战事的又一场拉锯,步离人在今天损失了一艘视肉和上千的狼裔】
【明天还会有造翼者的防风加入战场应对新的换防军,慧骃的人马不仅在射术上不亚于青丘军,蛮力甚至要超过月狂下的步离人,而当它们组成魔装披甲的月夜骑队,在一束毁灭一切的舰光后登场……在近卫炮台修缮的空档期间,能阻挡它们狂风般的死亡冲阵,只能以另一种死亡冲阵】
【她俯下身,握住那只幽幽举起的手掌,那几近是一只狰狞的狼爪】
【月狂……这一会令狐人沦作杀戮怪物的秘术,也在危急的战局中成为了选择】
“驭空姐姐,我好痛。”
“我还活着吗?”
“嗯,你还活着。”
她说,却看到了束紧的止血带上,血液是粘稠的黑色。
狼毒……在她被慧骃射手遥隔万米的冷矢击碎心脏的同时,侵入了五脏六腑。
“再和我说说话吧止月,支援很快就到,他们带着罗浮最好的医生……”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呜呜——别着急离开!”
纵然已经对无数人说过了这句话,可是当死亡真正到来。
所谓麻木,依旧无法做到。
“别哭姐姐,我,不疼了。”
“……停云,就拜托了。”
其名止月的狐人退出了月狂,耗尽了最后一份生力。
他有张柔然翘美的脸蛋。
若非战争,她不想化身丑陋。
“……”
【于是当战争落幕的讯息捎来】
【学宫中的小狐又一次逃出了先生的管教】
【却被云骑抓了个正着】
“这孩子是怎么进的斗舰?”
“不知道啊,晚些时候才是凯旋礼会开始的时候,这种情况还从没发生过。”
“把她送回去吧。”
“你,你们要干嘛,我是停云,先生说云骑们今天坐船回来了!”
“我来见我妈妈,还有爸爸!”
“就算是军属,也不能例外。”
“……”两名云骑先是沉默,而后其中一位抓起小家伙的后领,就要遣送。
“讨厌,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妈妈,妈妈我是停云啊妈妈!”
小狐人气得跺脚,可惜她被提着根本跺不了脚。
小停云只能眨巴着翡色的大眼。
她想要述说自己在学宫有好好学习。
她想要述说自己并没有给教书的先生们惹麻烦。
妈妈临行前的每一句交代自己都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就和爸爸一样。
“放下那孩子吧。”
温婉的女声传来。
说这句话的人仿佛比将军还奏效。
小停云只见到,白茫茫的光中走出了一个女子。
同样棕墨的发色,同样翡色的眸子,披着天泊司渡使的玄赤云衣。
叠骨扇半掩下的面庞应是透着笑意。
“姐姐,你好美啊。”小狐人呐呐。
“咯咯,看来我的眼光很不错。”接渡使道:“老早就听到你在这里打转了。”
“你在这里找什么呢,小家伙?”
“一个叫做止月的大英雄,她是我的妈妈,怎么样,大姐姐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对吧!”
小狐人攥紧双拳,目露期颐。